肖耿：国际金融架构重造 中国角色重要

　　12月19日至21日，由北京大学北大汇丰商学院主办，北大私募股权投资同学会承办的“全球金融危机下中国经济的机遇与挑战论坛暨北京大学汇丰金融研究院成立暨北京大学PE首届年会”在北京万豪酒店举行。嘉宾济济一堂，直面金融风暴来袭、大胆剖析世界未来经济走势，研讨中国下一步经济形式，探求最有效的迎战之术，以下是精彩观点

　　肖耿：清华——布鲁金斯中心主任

　　肖耿：非常感谢海闻和宋敏教授邀请我到这里跟大家一起讨论关于全球金融风暴的话题，今天我借这个机会也跟大家讨论一下宋教授提到的关于国际金融架构重造过程中中国在当中能够起什么作用的问题。

　　过去一个多月我跑了很多地方，从美国华盛顿到台北到香港和国内各个地方，金融风暴我认为实际上对中国的影响跟全世界其它国家比是最大的，今天上午龙永图部长也持同样的观点。为什么这么说呢？主要原因在于我们的经济结构，在美国目前来看他们预期的失业有200万，我听说中国已经有7000万农民工回家了，对于农民工而言如果回家了实际上是没有很好的社会保险体制的。

　　实际上各个国家都在采取财政政策刺激经济，主要是为了创造就业，在我过去一个多月遇到了几乎所有企业的头儿、CEO，谈的都是减少自己的雇员、节约自己的成本，如果大家都在这样做，大家都在减少存货、减少消费，这个经济是不可能不坏的。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经济坏到什么程度？我们听说了这是百年一遇的危机，什么意思呢？实际上这次危机发生在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美国经济，然后到欧洲经济、日本经济，现在到了中国经济。这跟过去的金融危机没什么两样，就是泡沫破灭了，形成了很多的负债。过去负债有很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说这个负债不还不就完了吗，算你倒霉，算你投资失败了。跟一般企业倒闭一样，两三年也就完了，重新洗牌。而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不能说就这样算了，因为涉及到的都是全世界最大的企业、最大的机构，比如说AIG，美国最大的保险公司、最大的投资银行、最大的汽车制造公司，比如说美国最大的保险公司破产的话，这就有可能成为全球系统性的问题。过去我们有过墨西哥金融危机或者亚洲金融危机、阿根廷金融危机，墨西哥金融危机发生以后，财长请求美国给他写张支票就可以了，而现在的问题是，美国出现了这么大的危机，谁写支票给美国？没有，也就是中国，而中国经济还没有那么发达。所以现在遇到的是全球的金融危机，主要是债务危机，这次危机的数量如此之大。所以我们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怎么办？将来怎么办？这么巨大的债务。

　　我们知道当你有了债务的时候，一旦同时出现通缩，那么你的债务就会越来越沉重，如果积累起来，每年的债务负担就会越来越重。最终全球必须通过一个稳定的通胀来减轻全球的债务，这个是很简单的，你可以这么想，不管美国也好、中国也好有多少负债，如果每年的通货膨胀率是5-10%之间，那么20年以后、50年以后，再大的债务就不是那么重要了。所以从长期来看，实际上全球是需要在将来有一个稳定的工资、物价增长，也就是说我们必须走出通货紧缩的威胁，走上工资、物价稳定增长发展的道路，要走上这条道路，也就是从当前全球金融危机中真正走出来，需要全球合作，在这个合作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中国和美国，因为美国是当今最大的经济体，金融危机就从美国开始，而中国是将来最大的经济体，是最有势力，是最能让消费者、厂商有信心的经济体，如果将来的经济没有中国的话没有人会相信，如果中国在今后几年经济不能维持稳定增长的话，全球其它地方就不会有信心他们能够增长。所以中国在这当中将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而中国的经济结构、中国的改革都遇到了巨大的挑战，就像许小年先生讲的，过去我们没有彻底的改，一直拖到现在，所以我们必须要进行全面的改革。这里我想谈自己一些初步的想法。大家知道20国首脑的高峰会议已经开过了，下一次会议将在明年，在伦敦召开，将达成汇率挂钩的协议，因为大家知道过去几个月日元升值的速度非常快，人民币也有贬值的倾向，汇率是一个政治上非常敏感的变量。在全球应对金融风暴过程中，一定要把对全球没有任何好处这样一个因素消灭掉，就是说要重新回到过去战后固定的金融框架。在这个金融框架下，实际上如果三方达成固定汇率的框架后，我们的汇率风险就没有了，但是对企业来讲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们很多沿海企业倒闭重要的原因就是人民币不断的升值。

　　第二，在这个基础上如果中美日三方能够达到规定汇率这个协议的话，实际上中美日三方的货币可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储备货币，也就是人民币、日元都可以成为像美元一样的国际储备货币，这样就建立了一个全球的中央银行联盟，可以在其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起到贷款人的作用，也可以起到监管的作用。

　　第三，一旦中美日三方达成协议建立全球中央银行联盟的话，我们很多的主权基金的投资我觉得应该用来对全球分范围最重要的企业进行注资，这样实际上国家就可以成为这些企业的股东。这并不是新的想法，实际上香港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就适用过，这对恢复投资者的信心、稳定股市是有非常重要象征性的意义，而且也可以促进世界最主要的经济体间的合作。

　　第四，中美日中央银行联盟应该协调比较一致的货币政策，就是要使工资、CPI指数稳定的增长，为什么要让它稳定增长呢？刚才讲过了，就是为了减轻将来债务的负担，实际上这里讲的就是通胀，但通胀的基础是工资不断的增长，因为你讲通胀所有人都反对，但你讲工资增长没有人反对。

　　通胀有一个问题，当出现通胀的时候如果中央银行不提高民意利率就会出现负利率的情况，负利率就是说资本的价格是负的，谁借的越多谁赚的越多，这种情况我认为是日本、美国、中国所有资产泡沫的根源，负利率如果持续相当长的时间一定会造成泡沫。所以在我们新的全球货币政策协调过程中，要确定不能出现负利率，可以由通胀，但是利率要升上去为正数，这是为了防止将来的泡沫。

　　当然了，我提出来的这些意见跟传统的经济学家们谈的话，他们会觉得是天方夜谭，比登月还难，但我认为是值得认真研究的。

　　最后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实行这么一套政策的话，最重要的也是最的，你怎么能够制造工资不断增长、怎么能够制造通胀？目前在全球都是通缩的风险，工资现在东西都卖不出去怎么让它涨价？很多人都失业，怎么能让它涨工资呢？过去开玩笑的说政府可以涨工资啊，当然这是很难做到的，当然也可以考虑给公认的社会保险、四险一金一加起来是基本工资的44%，所以我们应该想些办法，这些全部由政府来付了，这实际上就是帮助企业涨工资。

　　更重要的是为了能够让未来工资不断增长、通胀的环境，政府一定要大规模的投资来创造就业，因为只要当失业率降到一定水平的时候才有可能出现工资不断增长的局面。这方面我和许小年教授的意见不太一样，因为他在这里我就多讲一点。我认为凯恩斯政策在现在危机的时候是有效的，就是在失去信心的时候只有政府不惜代价创造就业，因为只有创造了就业之后失业率基本消失的时候，你才能有希望使通胀出现、工资上涨出现。所以我认为现在政府的财政政策是非常重要的，政府必须投资一些中长期的项目，像地铁啊、铁路啊，投进去一定有用的项目，将来一定会给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福利的项目。

　　另外如果中国经济继续恶化的话政府还有一个秘密武器，什么秘密武器呢？因为中国的国债和国民生产总值相比非常低，占10-15%之间，实际上中国政府有非常大的潜力可以借债，实际上中国政府可以三年不收税靠借债继续生存下去，如果中国政府说今后一年所有的税都免了，那么我想我们的经济会非常的活跃。我想一分钱不收会是比较难的，那么1/3行不行，50%可不可以？实际上政府也想减税，但需要拿出一个方案，然后进行讨论，而讨论来讨论去就没有出。但我们可以出一个紧急措施，说在危机的时候所有的税统统减半，这个非常简单。

　　我想如果把这些想法加在一起的话，我们是一定能够走出金融危机的，而且我们在走出金融危机的时候，中国能够在全球成为一个领袖，和美国一起领导全球走出金融危机。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