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吉绯：内需拉动不起来 老百姓有钱不敢花

　　主持人：消费不足一直是中国经济的一块短板，相对于美国居民消费占GDP72%的比重，2007年中国居民消费率仅为35%，单纯依靠投资和出口这种结构失衡带来的压力在金融危机中越来越大，如何在短时间内刺激消费、扩大需求。

　　刚才我们已经看到成都已经引入了消费券的机制，这段时间我们也看到日本、澳大利亚很多国家已经开始使用了，但是在消费券的引入方面有很多争议，很多经济学家都说消费券给你发了以后，老百姓都吃了喝了，不如像投资，有成熟效应，盖了大楼、修了铁路、修了公路可以产生经济效益，您怎么看？

　　王吉绯：您提的问题是成都发的消费券我们注意到了，成都发消费券的初衷主要是为了解决城市的低保的补贴，其实是财政补贴的一种。但是以消费券这种方式来发放，其实还是很有创意的。但是我们注意到比较遗憾的就是由于政府的财力也有限，指定的人群需求比较大。我们现在发的消费券只有3700多亿，对于整个成都的零售总额来说，对于拉动内需来说起的作用不是很明显。作为成熟效应来说，您刚才提到的理论问题，传统的观点认为投资才能够有成熟效应，而发了消费券一比一地来发放，这样的结论就造成我们不会有过多的新增的效果出来。而实际的情况是传统的理论也好，或者是日本、或者是澳大利亚发行的消费券，以往的消费券都是一比一的关系。简单说发一百块钱消费券，当一百块钱人民币使用，实际的情况是，如果成熟不发将近4千万的消费券，而是发价值4千万的实物，比如说大米，一袋大米一百块钱一袋，成都发4千万就可以买40万袋大米，成都如果买了4千万的大米就不会只买回40万袋，因为它不会以零售价格买回来，一定有一个内在的折扣，这个折扣我们把它叫做获现率。这个折扣买回来的大米买得就可以更多，交易的对手可以给一定的优惠，这个优惠拿回来以后，假如我们把消费券设立成这样一个机制，也就是说你来花一百块钱，政府给消费者发一百块钱，但是企业只追回九十块钱，这样的结果就会使得老百姓能得到更多的实惠，也有更多的人会愿意来购买消费券。

　　主持人：变成了奖励消费，核心是奖励消费，前一段时间我遇到中国人特别熟悉的，中国特别有名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蒙代尔先生，他建议给中国发一个一千块钱的消费券，他甚至给这个消费券起一个名字，叫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消费券，您觉得他的理论是否值得推广，是否对消费进行奖励？

　　王吉绯：是蒙代尔说的要发一万亿消费券我们也注意到了，以往的经济理论，我们的重点说传统经济理论投资是有回报的，储蓄是有补偿的，但是消费却没有任何奖励。不奖励消费只是发消费券，消费券的成熟效应就有限，如果我们采取奖励的办法，除了财政补贴以外，我们比如说100块钱的消费券可以当110块钱使用，多出来的10%谁来补偿呢？其实是由交易的对手，也就是街道的商家进行补偿，商家对应着一个大量的需求，规模需求的时候，他是完全可以支付得起这种补偿的，我们现在的商业企业遇到的困难，不是说我们怕打折、或者是怕优惠，是怕消费者不来买东西。你想让消费者来买东西当然要给补偿，从传统的理论来讲，需求在以前是过剩的，而现在我们需求不足了。

　　主持人：好的，稍后我们会继续请教王吉绯先生。

　　主持人：好，我们来继续请教我们今天演播室的嘉宾，北京流通经济研究中心的首席研究员王吉绯老师，王老师您刚才也提到消费券，我们看到成都的消费券目前的目标受众是低收入的家庭和人群，现在您觉得现在有没有可能把这个消费券推广到面向白领，甚至是中小企业，如果是的话，该怎么样推广？

　　王吉绯：日本和台湾都是对全民发消费券的，所以消费券本身不是必须要给低保人员的，当然可以推广，如果说城市的白领像刚才讲到如果我们的消费券消费是有奖励的，一百块钱可以换一百一十块钱的消费券。在现阶段即使是国外的消费券，一百块换一百块本币，当然不会有人拿自己的钱去换，只能靠等着财政补贴，如果说一百可以换一百一，那么工资收入当中就会有很多人自觉自愿地把自己本来要储蓄的人民币变成消费券，但是还是一句话消费要给奖励。

　　主持人：老百姓会自发地拿这个钱买消费券。

　　王吉绯：这样成熟效应就会长久。

　　主持人：这样对企业也有好处？

　　王吉绯：对上游企业有好处。

　　主持人：薄利多销？

　　王吉绯：对。

　　主持人：说到消费券让我想起我们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中国宋朝，有的时候历史会很有意思地重复它自己。宋朝时候我们有过一种类似货币的东西，叫做骄子，这个跟消费券在内核上是不是有类似的地方？

　　王吉绯：准确地说骄子不能叫消费券，但是骄子它具有以下几个特点，就很像是消费券。第一个是骄子只有支付功能没有储藏功能，支付功能对的是消费，储藏功能对的是储蓄，我们现在奖励的是消费。第二个是有一定区域的限制，并且有时间的限制，如果说骄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的话，实际上中国人在制度创新上，或者说工具创新上，我们是有很好的智慧的，我们相信虽然现在面临很大的困难，我们如果去发扬这种精神，有可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拉动内需的办法。

　　主持人：我们老说解决目前当前金融危机最核心的问题，是我们要想出新工具来解决新问题。因为传统的经济学学理论都是针对上个世纪，或者是几十年前的，所以我们需要新的工具来处理。说到大众消费的时候，有一个最根本的顾虑，大家都说社会保障如果没有做好，老百姓还是治病难，生一场病就因病致贫、因病返贫了，上学难等等，现在失业的前景，可能就业的前景也不好，如果是社会保障做不好，短期内如果没有特别好的预期的话，是不是消费还是拉动不起来？

　　王吉绯：现在的情况是有些人认为我们现在的消费拉动不起来，可能跟我们的社保没有建立好有关系，老百姓是有钱不敢花钱。当然这个问题说得也有道理，因为我们的社保确实需要改革，可是我们拉内需的任务比较紧迫，不能等待我们的社保都建好了再去拉内需，何况现在没有证明拉内需，就是一个国家的消费率与一个国家的社保有直接关联，比如说欧美国家，发达国家70%几的消费率社保很好。但是也有消费率很高的国家社保并不好，比如说柬埔寨，它在2005年的消费率达到89%，可是柬埔寨的社保不是很好。我们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敢于消费的问题，我们个人觉得我们还是要奖励消费，所谓有句古话，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我们奖励了消费，消费者就勇敢了，就愿意消费。需求是有价格的，需求是稀缺的，需求的价格就是刚才说的100到110块钱的获现率，增值10%，人们就愿意消费。

　　主持人：您个人觉得在当前的形势下，在短期内拉动消费是推广一种面向所有的老百姓的，带奖励的消费券，允许老百姓自由去购买的消费券不失为一种立竿见影的办法，是吗？

　　王吉绯：是一个选择。

　　主持人：好的，谢谢王吉绯先生，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