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深圳未提“金融中心”上海不能高枕无忧
每经评论员 叶檀
发挥地方自我行政改革的主动性,成为新一轮改革的亮点。
建立与市场经济、活跃的金融中心相配套的行政体系、司法体系,是此次改革的重中之重,深圳市的方案体现了这一点,上海市进行低调的行政改革、建立金融法院同样体现了这一点。
深圳市不提“深港共建金融中心”绝不意味着不重要,而是体现在四个方面的先行先试中——对国家深化改革、扩大开发的重大举措先行先试;对符合国际惯例和通行规则,符合我国未来发展方向,需要试点探索的制度设计先行先试;对深圳经济社会发展有重要影响,对全国具有重大示范带动作用的体制创新先行先试;对国家加强内地与香港经济合作的重要事项先行先试——先行先试获得成功,深港金融中心一体化不在话下,如果不能成功,提得再多也是白搭。
在沪深两地的办法中,都提到了培育债券市场、期货市场与多层次的资本市场等。其中最核心的是两条,即货币定价权和多样的投资品种,谁能获得定价权,谁能成为债券投资中心,谁就能获得事实上的金融中心地位。
在这方面虽然上海先走了一步,但尚未获得市场的认可。
2006 年,央行宣布每日发布“上海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简称SHIBOR),为金融产品提供基准利率。SHIBOR报价银行团现由16家商业银行组成,目前,对社会公布的SHIBOR品种包括隔夜、1周、2周、1个月、3个月、6个月、9个月及1年。但SHIBOR价格存在天然缺陷,未涵盖市场利率因素,如 1996年央行曾大力推出的 “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简称“CHIBOR”),每天由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暨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发布从隔夜到 120天的8个期限不等的利率,同样因为市场化程度不够,而没有被市场交易者接受。或者说,从事政府债券交易者才会借鉴这一利率,而民间社会另外存在定价体系。否则,温州的民间借贷利率也不会引起央行和实体经济从业者如此高度的重视了。
对于深圳而言,通过先行先试,建立市场各方接受的定价体系是成为金融中心的基础,没有一定的成交量,没有对民间借贷与官方借贷的巧妙融合,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而上海显然不能捧着SHIBOR 高枕无忧,认为一定如伦敦同业市场拆借利率一样,成为市场公认的基准利率,推而广之,可据此为基础建立无数债券投资品种,如何更多地反映民间市场资金的价格,是SHIBOR面临的核心问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果彻底放开,说不定温州、东莞等地会成为中国民间资金的定价中心。
建立多元化的债券市场比建立多层次的资本市场更重要。以我国并不发达的信用体系来看,债权融资应重于股权融资,这两年企业债、公司债、地方债等长短债券发行量大增,已经可以看出这一趋势。
但是,我国并没有能够对冲这些风险的投资品种,央行只有公开市场的操作,惟一的目标就是控制货币的流通数量,离建立反映市场预期的债券收益率曲线还远,银行间债券市场虽然规模较交易所市场大,也局限在金融小圈子里自娱自乐。陶冬指责香港金融业者不思进取,主要罪证就是债券市场毫无突破,除了在内地大力推动下发行了几次人民币债券外,近年乏善可陈。甚至连发债建立一条政府债券收益曲线,作为债市的基准都一拖再拖。
债券收益率曲线、债券收益的市场预期可以说是金融投资品的基础之一,在这方面,各方均乏善可陈。国债期货折戟之后到现在噤若寒蝉,发行债券的中介机构仍然钦定,法律法规制定有待时日,以个人税收优惠吸引金融操作人才、法律人才、定价人才,不建立市场化的活跃的债券投资市场,吸引来的结果就是当花瓶。
对于沪深两地而言,只要建立市场各方信奉的利率与投资品种,金融中心也就大体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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