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价上涨再度演绎“狼来了”的故事

    油价上调缺乏程序正义　　

　　像在演绎一个“狼来了”的故事，新一轮成品油价格上涨经过多个回合的从传闻——澄清——再传闻——再澄清……的过程后，价格调控部门国家发改委最终选择在6月1日凌晨让“靴子”落地，上调了油价。

　　客观评价此次国内成品油调价，其幅度是相对温和的：调整后，国内汽柴油最高零售价均价分别为每吨6930元和6190元，分别上涨6.13%和6.91%。而根据能源信息网站息旺能源的监测数据，截至5月29日止连续22个工作日内，作为参照系的布伦特、迪拜、辛塔三地原油连续移动加权均价较上次调价期涨幅已经高达24.65%。事实上，若是彻底与国际油价接轨，国内油价将是一次超速飙升，而这个结果必定是公众所不乐意接受的。

　　但始料未及的结果是，调价幅度明明相对温和，却仍然遭到了公众大量的非议，这说明一个问题：价格部门在落实市场化方向的成品油定价机制时，程序上存在着瑕疵。因为就在端午假期开始前一天，国家发改委还对外“辟谣”称，“油价近期不会上调”。而笔者留意到，此次民间沸腾的怨言便集中在关于“不诚信”的讨伐而非其他。

　　这让我们联想到现代中国司法界探讨的一个实体正义和程序正义的问题，即法院在审理案件时应当努力做到实体处理公正，但更重要的是要在裁判过程中实现程序正义以体现制度的公正性。依据国内既定的油价定价机制，此轮油价上涨早应先行，就此，“实体正义”并无异议。此前在5月8日国家发改委发布的《石油价格管理办法（试行）》中称，当国际市场原油连续22个工作日移动平均价格变化超过4%时，可相应调整国内成品油价格。这套被评价为“10年来最透明的”中国成品油定价机制，让外界完全可以猜测出油价上调的时间节点，但其矛盾又在于，希望通过柔性调控来实现油价掌控的发改委（它在试行办法中以“可相应调整”而非“须相应调整”的措辞表明了这种价值取向）又淹没了这种难得的透明度，让“程序正义”无所适从，而这个矛盾正是“狼来了”的传言反复出现的根源所在。与此同时，还埋下另一个隐患：在调价高预期中石油投机商们在调价前惜售囤积泛滥造成人为油荒的可能，难怪网络戏言成品油涨价机制已然变成了“投机指南”。

　　因此，中国的成品油定价机制中缺乏的是“程序正义”，这需要有良好的辅助机制来予以配套，比如，进一步增加政策的透明度和引入公众对于价格确定的参与度。这就好比兄弟二人分西瓜，让老大切西瓜，老二优先选西瓜，这种相互制衡的程序设计可以将决策部门和消费者之间矛盾化解于无形。

　　当然，就本次调价风波而言，其中可能还存在一个媒体报道与国家机关的话语体系差异问题，由于这一差异，媒体或许误读了发改委将调价时间推至端午假期之后立即执行的“美意”，从而造成了公众对于发改委诚信的拷问。因此，为消除媒体误读和公众误解，国家发改委在信息披露的诚意和技巧方面亟待改进。

　　简而言之，中国的油价定价新机制在试行办法公布后的第一次实战演习的教训表明，为将来避免“每22个工作日”为周期的市场传闻和投机奸商的出现，这套新机制一定有继续千锤百炼、再次升级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