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在经过总共5个小时,包括小范围会谈、大范围会谈、联合记者会、工作晚宴的四场会议后,“金砖四国”领导人首次正式会晤在俄罗斯叶卡捷琳堡落幕。正如会前所预料的那样,改革世界货币体系,提高发展中国家的发言权成为此次“金砖四国”领导人正式峰会的主要议题。
但是,峰会结果并未像俄罗斯总统助理德沃尔科维奇在会前吹风会上所说的那样:四国将协调行动减持美国国债以降低对美元的依赖,并相应增加“金砖四国”国债在外汇储备中的比例。他曾在吹风会上说,俄罗斯计划购买巴西、印度或者中国的国债。俄罗斯《新闻报》称,俄罗斯的这一建议并未得到回应,目前有关储备货币的问题还在进行讨论,俄罗斯财政部认为这是一个长期的问题。也就是说,“终结美元”的预期并未发生。
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之后,有关建立新的储备货币来代替美元的问题经常被官员和专家们提起,包括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代表。由于目前世界大部分国家央行的外汇储备都是美元或美国国债。美国经济政策带来的美元贬值压力可能使各国央行的“钱包”受损。同时,抛售美国国债会带来相同的效应-这使中国和俄罗斯处于两难的境地。
如果两国在贸易中使用本币结算,相应可以避免汇兑美元可能带来的风险。去年,俄罗斯和中国的贸易额接近600亿美元,相当于俄罗斯外贸额的10%(俄罗斯同欧元区的贸易额占外贸额的40%)。中俄两国也已经启动在贸易中进行本币结算的试点。但是,俄罗斯同印度、巴西的贸易额则少得多。俄罗斯经济学家卡谢耶夫表示:“购买印度卢比或者巴西里拉毫无疑义,这么点贸易额根本不值得用他们的货币支付。”
在储备货币多元化、降低对美元依赖性的问题上,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提出的建议更为实际。纳扎尔巴耶夫表示,可以在上合组织内建立统一的结算单位并在成员国的贸易中使用。梅德韦杰夫对此表示支持。他认为,这类似于欧洲货币单位埃居,并非一种实际的货币,但可以用来进行支付和信贷,甚至承担更重要的功能。
而对于德沃尔科维奇提出的建议,专家们则认为未必能够实现:金砖四国的国债相对于美国国债风险更高-巴西里拉汇率经常大幅波动、人民币暂时还不能自由兑换、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大幅下跌并有巨额赤字,潜在的风险比收益高得多,这也使“金砖四国”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相互购买国债并减持美元的目标。
由于未能在“终结美元”的问题上获得结果,一些对“金砖四国”悲观的人断言,四国间的差异非常大,很难协调经济立场。科尔尼公司(A.T.Kearney)专家沃克尔认为,作为能源出口国,俄罗斯和巴西从能源价格上涨中获益,而印度和中国,作为商品和外包服务生产国,则希望能源价格下跌。俄罗斯前经济部长亚辛说,无论是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金砖四国”峰会都只是一个“非正式俱乐部”——四国的联合没有未来。
当然,对于“金砖四国”峰会这一形式,俄罗斯国内也有乐观的意见。德意志银行俄罗斯首席经济学家利索沃利克认为,金砖四国有很多共同点,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四国需要这样一个平台来寻找对世界经济问题的共同立场。同时,“转型经济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应该在国际金融机构中有更大的发言权和代表权。”
从“金砖四国”这一概念诞生到现在还不到十年。但在这几年里,背景不同甚至相互竞争的几个国家走到了一起,国际金融危机的产生和发展甚至加速了这一过程。梅德韦杰夫认为:“我们面临着各种可能——经济上的、人文上的以及对外政策上的。我希望,我们能找到共同利益的交点。”事实上,在目前的阶段,“金砖四国”领导人会晤机制的产生就是一个成果,它证明了几个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有愿望深化合作,减少对西方国家的依赖,并用同一个声音说话。
俄著名记者和政论家卢基扬诺夫认为,金砖四国领导人走到一起是一个悖论。因为这四国无论在政治体系、民族特点、经济发展模式以及同世界其他大国的关系等方面都存在极大差异。但正因为如此,“金砖四国”的联合成为了非西方世界的缩影。即使“金砖四国”不能成为一个集团,做出什么具体的决定,但在西方国家观点到处传播的同时,听一听这四个大国的声音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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