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李关云 实习记者 李默 上海报道

　　7月2日，正在“破产”边缘苦苦挣扎的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将不得不开始依靠白条度日。

　　6月24日，加州审计长江俊辉(John Chiang)用行动实践他在2天前向本报记者透露的财政拯救方案。

　　与“Registered Warrants”这个晦涩的术语相比，美国民众更喜欢它的同义词IOU——这是“I owe you”三个单词的缩写，翻译成汉语就是“我欠你”。

　　“我欠你”作为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时代的典型产物，是政府弥补赤字的最后一件工具。所以，江俊辉这一次出手，也摘下了加州财政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宣告其沦落到大萧条时代水平。

　　当然，“我欠你”远远不是一张简单的白条，它有着自己的一套游戏规则。7月2日，江俊辉将与加州的另两位“财政掌门人”——加州财政主管(Treasurer)比尔·洛克耶和金融部长迈克·吉乃斯特碰面，3人小组为第一批将于今年10月1日到期的“我欠你”确定利率，为“白条财政”定下游戏规则。

　　“白条财政”：无可奈何“我欠你”

　　在上世纪30年代大萧条之后，加州政府仅在1992年发行过IOU(“我欠你”)，执行“白条财政”。当年的加州州长彼得·威尔森用IOU给10万名公务员发薪水，立刻就被后者告上法庭。

　　江俊辉说，打白条是不得已的选择。加州将在7月1日步入2010财年，但7月份政府就将面临28亿美元的资金缺口，而到9月份这个缺口会进一步扩大到65亿美元。他已经不能像今年2月那样，单凭“延期支付”就能解决问题，因为现在的资金缺口已经膨胀了5倍。而从华尔街获取短期高息贷款来应急的方案，也已经被施瓦辛格州长否定。

　　6月24日当天，就在江俊辉宣布完IOU计划之后，民主党人提出的削减赤字方案也被加州议会否决，步了施瓦辛格州长160亿美元“财政瘦身”计划的后尘。6月26日，评级机构惠誉已经将加州一般义务债券信用评级下调一个级别至“A-”。

　　在即将到来的7月，建筑承包商和供应商们把账单寄给加州政府之后，只能换来一批白条，而不是绿色的美元。而加州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退税，也将使用白条支付。

　　当然，白条也不是万能的。江俊辉对本报记者说，“政府借据的支付效力非常有限。”根据加州法律规定，政府不能对教育机构打白条，也不能用白条打发那些政府债券的投资者，必须用现金支付。

　　白条经济学：利率、流通与税收

　　毫无疑问，加州政府的债主们将对这些白条无比愤怒。如果没有足够的补偿，没有谁会接受一堆欠条。

　　为了平息债主们的怨气，为“白条财政”开路，加州政府将通过3种途径来为IOU提供补偿贴水。

　　首先是确定利率。第一批IOU的到期日为10月1日，也就是说债主们3个月后才能从政府手中得到现金，相当于债主们被强制性地进行了一笔3月期定期储蓄。所以，IOU的第一种补偿手段体现在利率上面，这批白条的利率，必定将高于市场上的3月期银行定期存款利率。在1992年那次“白条财政”之中，IOU的利率被定为5%，而当时洛杉矶各大银行的对应利率为3.4%，旧金山为3.3%。虽然当前美联储实行实质上的零利率政策，商业银行的存款利率也在低位运行，但如何确定一个合适的利差来说服债主们接受白条，又不要付出过多利息支出，也是江俊辉必须在7月2日解决的一个难题。

　　第二种补偿手段，体现在白条的流通方面。在1992年，加州政府与加州银行家协会达成协议，债主们可以通过加州的银行将白条变现。债主们也可以选择将白条存入银行，但按照银行的市场利率计息，如果债主非要获得那5%的利率的话，必须把白条转为至少2年期的定期储蓄。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江俊辉和加州的其他的财政掌门人，可能也必须同加州银行家协会展开谈判。

　　最后是税收问题。对于债主们通过持有“白条”所获得的利息收入，加州政府可能也会参照1992年的模式，考虑免征资本利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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