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作时：武钢养猪 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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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市场经济的鼓吹者要明白的是，市场经济的支柱是自由选择。经济个体的自由选择权不容干涉。武钢作为一个经济个体，当然会有自由选择权。认为武钢养猪为有罪者，不懂市场经济。

　　武钢要养猪了，一时间成为坊间热议的话题，很多人都就此说三道四，而一些“知道分子”的无知和自命不凡，从他们的评论中也可见一班。

　　首先是，武钢为什么不可以养猪？当下钢铁业的困境众所周知，由于各地方政府十年来盲目投入钢铁产能，已经使得产能大大高于需求。稍微对于产业有所了解的人就会知道，这种产能大于需求的市场格局，会使得每个企业都经历严冬。因为产能大增，所以上游原材料供应偏紧，价格大涨，而同时钢铁产品供过于求会使得下游需求不足，价格下降。而钢铁企业在价格一升一降之间生存困难，则是必然的事情。武钢养猪之具体情况不甚清楚，但想来这家大型钢企必然会库存高居不下，开工困难，所以人员富余，因此企业为富余人员寻找出路，开辟包括养猪在内的非钢事业，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有一些学者，比如叶檀，自命为市场经济旗手，却对企业这种自救行为，不但不好好理解，而且命之为有罪。难道武钢命之为钢铁，就活该吊死在炼钢这棵树上？须知武钢的员工和管理者同样是人，同样要活命，不因为他们是国企员工和管理者，就天生必须专业化，必须好好炼钢。

　　任何市场经济的鼓吹者要明白的是，市场经济的支柱是自由选择。经济个体的自由选择权不容干涉。武钢作为一个经济个体，当然会有自由选择权。认为武钢养猪为有罪者，不懂市场经济。

　　其次，武钢养猪，在经济上是否合算？换句话说，未来是否有钱赚？这当然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不过，当下国内肉食养殖业散养户居多，食品安全成问题，需要的是规模化养殖和品牌产品，武钢养猪选择的大方向并没有错。但是，近年来规模化养猪的投入者众多，需求和供应的数量总值会快速趋向平衡。武钢要去养猪，事先要计算好自己的成本和供应增加的可能。通常而言，国企做事常常成本过高而失败。这是需要管理者好好反思为什么会这样的。

　　武钢养猪一事，之所以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其原因主要来自于一些政府官员的批评。可能是因为之前国企多元化多为失败，政府官员处理善后事宜较多，因此有此批评。但如果我们把眼光放远一点，就会发现，政府官员们应该首先自我检讨。之前铁本案中暴露出来的内部情况，证明正是因为政府官员的推动，才有了民营资本对于钢铁业的大规模投入，造成产能过剩之后，又是政府官员们谁也不愿意当地项目下马，才有了产能的整合。

　　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是，正是因为中央政府要增长，地方政府拼增长，才有了钢铁业今天极其亏损的局面。何以这种严重错误不检讨，政府官员换个人就又可以对企业指手划脚，不许这个不许那个，不许之后，你管人家吃饭吗？

　　显然，从武钢养猪的大讨论张的一系列怪象中，我们则可以看到国企的存在尴尬。

　　为什么国企总是办不好？

　　首先因为它是政府的手下，虽然政府官员不了解情况，但却有权力指手划脚，而且政府官员的第一诉求是政绩，第二诉求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在这种情况下，国企的经营者不管有多能干，在政府多个部门的干涉下，也很难办得好企业。

　　其次，国企办不好，很大的程度上也因为它是国有资产。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不少民间人士也对国企经营指手划脚。以前我们说，因为国有资产是大家的，所以是无主的。现在我们可以看得出来，国有资产的资产意识有了，但主人太多了，同样是做不好的。

　　所以从武钢养猪成为一个热点的过程中，我们更可以看出，市场经济虽然在中国提了这么多年，但市场经济的原则是什么，并没能成为公众的共识，这是舆论真正需要努力的，也是我参与武钢养猪事件讨论的根本目的。

　　（作者系财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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