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英雄”王建宙

中国移动前董事长王建宙（前）和CEO李跃。图/IC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抑或兼而有之？王建宙在掌舵7年中，中移动成长为无可争议的市场霸主，在其卸任之际，中移动给出2011年报，其利润是另两家运营商利润总和的6倍之多。但同时，中移动也面临着收入增速放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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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联通

　　3月22日，中移动在港交所发布公告称，王建宙卸任中移动董事长，原中移动党组书记、副董事长奚国华接任董事长一职。至此，超期服役的王建宙已63岁，掌舵中国移动达7年之久。

　　3月15日的中移动2011财报发布会上，他曾对媒体说：“我已经超期服役了，我是1948年12月31日出生，我到去年底就是63周岁了。”如今，退休真的到来。

　　坚持“大象快跑”的人

　　来到中移动后，王建宙以国企领导人中比较少见的变革决心，推动中移动快速成长。

　　2004年11月，三大运营商高管轮岗，王建宙由中国联通卸任，出任中国移动总经理、党组书记以及中国移动上市公司董事长、首席执行官等职务。

　　此时的中国移动市场优势明显，占据了66.14%的市场份额。但当时信息产业部电信研究院的一位分析师认为，移动和联通之间的网络差距正逐步缩小，联通对移动的“赶超效应”日益显现。移动的用户APRU增长开始出现瓶颈，“增量不增收”。

　　在这种形势下，王建宙提出了“大象快跑”的理念。他将已拥有明显优势的中国移动比做“大象”，希望“大象也能快跑”。为此，他提出了不同的市场目标。

　　2004年，王建宙表示要开拓拥有7亿用户的农村市场，当时农村市场被业内认为是“利润低地”，这个想法遭到了公司上下以及上市公司不少股东的强烈反对。王建宙坚持认为，在城市市场逐步趋于饱和的情况下，只要能尽量降低每个用户的获取成本，分摊到农村用户身上的投资和维护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巨大的农村市场可以带来高额利润。

　　事实证明，王建宙的决定是对的。在移动每年公布的新增用户数量中，农村市场的用户数量占了一半。由此，中移动拉大了与对手的距离。在王建宙任期内，中国移动净利润从420.04亿元增长到2011年的1259亿元。2007年，其利润超过了国内其他电信运营商的总和。2011年，中国联通与中国电信两家公司合计的净利润为207亿元，不及中国移动的零头。

　　大刀阔斧的改革与阴影

　　王建宙的改革决心一向难以动摇，他坚定推行认准的改革，但新管理体系也给腐败留下了空隙。

　　电信专家项立刚表示，王建宙在管理上很有一套，他留给移动的遗产不仅仅是钱，还有人员。

　　项立刚认为，移动的利润是联通和电信利润加起来的数倍，但其员工数量却只是联通的三分之二，可见中国移动效率较高。

　　入主中国移动后，王建宙在管理上做的一件大事是改变了中移动此前32个子公司各自为政的局面。王建宙提出“一个中国移动”的理念，为各分公司定绩效指标，对资源进行重新分配，让子公司的服务和制度标准化。其中通过把地方的采购权收回集团总部，移动省下至少600亿元采购费用。

　　更加重要的是，王建宙一手结束了子公司各自为政的局面。他还善于放权，比较好地平衡了中央和地方的从属关系。项立刚在一篇谈到王建宙退休的文章里说，王建宙建立了现代化的管理体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建宙重塑了中国移动。不过，有内部相关人士称，王建宙的改革与之后移动腐败窝案的发生息息相关。2009年底，中移动原党组书记张春江案发，随后中移动四川音乐基地负责人李向东、四川移动总经理李华、中国移动数据部副总经理马力、卓望CEO叶兵等都陆续涉案被查，中移动副总鲁向东也于今年2月底被检察院带走调查。业内人士称，中移动地方大员手握重权，又缺乏有效的制衡，因此出现了体制内的腐败。

　　超前眼光奠定国际形象

　　移动的强大也使得更多的厂商聚集在其周围。在那几年的巴塞罗那世界通信大会上，王建宙及其议题都受到了国际厂商关注。

　　2006年，王建宙在巴塞罗那移动通信大会上成为了明星，他第一次在大会上发表演讲，反响热烈。媒体报道称，当天主题报告会的门票最贵卖到了近5万元人民币。当地主流媒体上出现了王建宙的大幅照片和中国移动的名字。

　　“移动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运营商，他提出的看法自然受到重视。”项立刚表示。

　　王建宙开始显露出更多的国际化眼光。比如，他在主流运营商中率先提出移动互联网理念。他曾表示，中国移动需要“互联网疯子”。

　　电信业分析师马军认为，在运营商之中，王建宙最早意识到移动互联网的巨大威力，于是中国移动最早发展了“移动梦网”等数据业务平台。此后，当以苹果APP为代表的移动互联网模式来临时，王建宙又最早开始布局Mobile Market、手机支付等新应用。电信和联通始终采取了尾随战术。

　　事业未竟 3G留遗憾

　　王建宙在任时提出了不少超前建议，但在他卸任后，仍有许多未竟事业尚待完成。

　　王建宙表示不甘心做一个管道，而是要打造一个运营平台，但目前移动在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上缺乏让人瞩目的建树。项立刚表示，王建宙看到了移动互联网的商机，眼光超前。但在发展移动互联网的过程中，还是未看清整个移动互联网的格局，未能找准自己的定位和角色。

　　“这不是王建宙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产业的问题。没有看清，急于做。”项立刚表示，“王建宙态度很积极，行动很有力。但整个理论界未能想清楚移动互联网的问题，以为移动互联网是互联网的翻版。”

　　此外，中移动受制于政策因素，在3G方面一直不尽如人意。2011年电信3G用户总量为3629万户，3G市场份额为29%，联通3G用户4001万户，3G份额为31%，移动3G用户5121万户，3G份额为40%。三大运营商在3G市场上呈现三足鼎立格局。

　　在终端上，移动打造了一个围绕移动应用的平台，并利用规模优势“吸引”了不少手机厂商参与。但与另两个竞争对手相比，成绩并不突出。此外，移动还希望得到苹果的支持，但到目前仍一无所获。王建宙不久前表示，苹果已明确承诺“iPhone新产品将对TD-LTE进行全力支持”。“苹果不是傻子。移动拥有庞大的7亿用户，抵得上一个欧洲的用户，或者两个美国的用户了。”项立刚表示。但这仍需要等待。

　　王建宙希望能够通过提前布局4G网络重拾昔日风采。他卸任前提出，将在2012年，TD-LTE规模试验增加到9个城市进行。但随后工信部部长苗圩公开表示，发放4G牌照或许还需要两到三年时间。如此算来，移动的4G网络要真正成形还要等到2014年之后。王建宙在任时的最后愿望将难以迅速实现。

　　旁观

　　追求完美 40岁学英语

　　1998年，王建宙任信息产业部综合规划司司长。1年后进入中国联通任高层。2004年换岗进入中国移动任总经理。2010年至2012年3月22日，任中国移动董事长。

　　接触过王建宙的人，对他的评价大多是“思想开放”、“宽厚”、“国际化”、“有眼光”等。

　　在三大运营商的掌门人里，王建宙是曝光频率最高的一位，电信业分析师马军表示，王建宙提升了国企在海外的形象，是一位有代表性的领导。

　　王建宙一口流利的英语曾经让人称道。在2010年的达沃斯论坛上的提问环节，王建宙用一口流利的英语与现场交流，赢得喝彩。坐在旁边的谷歌总裁埃里克·施密特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都没有想到你英语说得这么好!”

　　项立刚表示，王建宙是40多岁才开始学英语。“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认为王建宙追求完美，一定要把事情做好，这是王的性格特点。王建宙曾经对他说，1993年在杭州当电信局局长的时候，一年要写6篇技术文章。而这种技术文章往往要有很高的专业水平。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刘兰兰 实习生 李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