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令尉：“新36条”或需要外力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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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外力的推动对于某些改革的推进会更有效。从这点上说，我们应该期许奥巴马政府倡导的“限制各国政府对国有企业支持”的“竞争中立框架”，早日成为具有全球约束力的国际公约。

　　上周接到一个股权投资项目，项目融资材料中关于公司历史沿革的一段描述颇有意思。

　　材料称，项目公司控股股东曾在2005年把其中的51%的股份转让给当地的国有企业。而其转让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国企身份，从而获得政策和贷款支持”。一年半后，“公司国企身份作用发挥完毕，股权回复到原有状态”，当地国企再按原价将项目公司的51%股权转让给原出让方。原出让方重新取得项目公司100%股权。

　　要说这事其实也不新鲜，早年戴红帽子的企业多了去。只是因为项目公司要上市，而当初借“名”的时候没有履行国有资产收购和转让的法律程序，因此构成了一个法律瑕疵。如果该公司因为这样一个“瑕疵”影响了上市进程，那这就显得有点遗憾了。

　　中国是一个很特别的经济体，国有经济享受着从行业准入、资源垄断到信贷支持的特殊“恩宠”，但夹缝中的民营经济却也生生不息。用中国社科院世界政治与经济研究所所长张宇燕先生的话说，在今天的中国“国企以及国有控股公司的产出大约只占整个国内生产总值的30%。同时，非国有经济提供了80%的城镇就业岗位，专利发明的65%，技术创新的80%，进出口贸易的85%以上。”

　　张所长之所以列举了上述数据，是为了引证“说国企在中国一家独大是严重违背事实的”，从而批驳奥巴马政府提出的“限制各国政府对国有企业支持”的“竞争中立框架”。

　　对于奥巴马政府提出的《竞争中立框架》，虽有不少官方学者引经据典地批驳，但我想几乎所有的民营企业，包括本文开篇所述的那家因为迂回获取国企身份可能导致上市瑕疵的企业，都是举双手欢迎的。因为该《竞争中立框架》道出了很多民营企业的心声，所提出的一系列政策建议，包括税收中立、债务中立、规则中立、保证国有企业与私营企业的利润率可比性、保证国有企业的价格形成方法反映实际成本等，都是为了给民营企业以公平竞争的机会。

　　看来，中国的民营企业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美国政府“处心积虑”提高中国经济竞争力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竞争者”做的事。这就好比两家相互竞争的公司，处于竞争优势地位的公司对处于劣势的公司说：“你要改善你的公司治理，要善待公司员工，要创造条件让公司员工发挥主观能动性，这样公司才能健康发展。”句句在理，但意味深长。

　　这又使我想起5月初召开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关于此次对话，其中的一项重要成果是“中国承诺：将提高国企红利上缴比例”。

　　而对于“提高国企红利上缴比例”的原因，美方认为，中国提高国有企业分红比例带来的收入可用于资助政府的社保和养老开支，从而有可能降低中国人大量储蓄的必要性，让他们提高消费支出，从而达到刺激中国内需的目的。

　　中国政府也在不断地倡导拉动内需，也采取了一系列的刺激内需政策。国内的专家学者也没少提关于提高国企分红补充养老金缺口的政策建议。最终还是美国政府“给力”，对于美方的建议和要求，中方承诺“鼓励提高国有控股上市公司的平均分红水平，使其与国内其他上市公司的市场平均分红水平相一致。”

　　不论如何，有更多的力量来推动中国经济的改革终归是好事。最近中国政府又推出了一系列引导民营资本进入垄断行业的政策，试图突破民营资本进入垄断行业的“玻璃门 ”与“弹簧门”。对此，有的媒体欢呼“民营资本的春天正在到来”。

　　但我以为，对于这个“春天”的欢呼似乎还有点早，就以铁道部公布的《关于鼓励和引导民间资本投资铁路的实施意见》来看，这些为“新36条”而制定的“实施细则”更多地是为了完成今年2月国务院提出的“今年上半年制定出台民间投资实施细则”，以及温总理在今年两会上提出的“认真落实国务院关于鼓励引导民间投资新36条，出台具有可操作性的实施细则”的应景之作。

　　在现有的体制背景下，本文开篇所描述的案例并不会因为有了这些政策而根本改变。就像5月25日国资委发布的《关于国有企业改制重组中积极引入民间投资的指导意见》，尽管其强调要“积极引入民间投资参与国有企业改制重组”，但该《指导意见》第一条开宗明义地提出“坚持毫不动摇地巩固和发展公有制经济”。在这样的政策指引下，我们是不能对民营经济获得公平的市场机会做太多的期望的。

　　正如在5月初“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国政府承诺“提高国企红利上缴比例”，也许外力的推动对于某些改革的推进会更有效。从这点上说，我们应该期许奥巴马政府倡导的“限制各国政府对国有企业支持”的“竞争中立框架”，早日成为具有全球约束力的国际公约。

　　（作者系北京领优资本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执行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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