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大会三：金融改革深化与实体经济发展(实录)

　　搜狐财经讯 一年一度的中国金融盛会陆家嘴论坛于6月28日-30日在浦东召开。本届论坛聚焦“金融治理改革与实体经济发展”，汇集了众多海内外金融大腕、知名学者及政府官员，就金融领域的热点话题，共同交流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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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孙立坚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

　　演讲嘉宾：胡晓炼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

　　王洪章 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

　　李培育 中再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包墨凯 伦敦金融城政府政策与资源委员会主席

　　拉里-雷波维奇 纽约泛欧交易所集团COO

　　麦尼斯-博可 新加坡交易所首席执行长

　　尼古拉斯-拉迪 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孙立坚]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今天下午我们来讨论一个大家非常关注的话题，就是关于人民币的国际化、人民币的跨境使用。接下来隆重有请本场论坛的发言嘉宾，各位想必非常了解他们了，我简单介绍一下，加深大家的印象。

　　[孙立坚] 第一位是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胡晓炼，她1984年毕业于人民银行金融研究所研究生部，经济学硕士，研究员。我们经常说五道口金融研究所是金融行业的“黄埔军校”，为我们培养中国高端金融管理人才。她2001年3月任国家外汇管理局副局长，2004年7月任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行长助理，2005年3月任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2005年8月任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局长。2009年7月任中国人民银行党委委员、副行长。

　　[孙立坚] 第二位是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王洪章，他2012年1月起出任建设银行董事长，执行董事。

　　[孙立坚] 第三位是中国再保险（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培育，他是清华大学管理学博士、研究员。大家会发现，今天介绍的三位重量级的领导，他们都是学术性的领导。今天下午对人民币的跨境使用的话题的讨论，他们会有非常好的、独到的见解和大家分享。

　　[孙立坚] 接下来隆重介绍来自海外的重量级嘉宾：他们是伦敦金融城政府政策与资源委员会主席包墨凯，他负责战略规划、调配和政策制定等事务，他今天的发言，将以非常宽阔的视角来讨论人民币跨境使用的话题。

　　[孙立坚] 接下来一位是纽约泛欧交易所集团首席运营官拉里•雷波维奇，他同时负责泛欧交易所的执行和上市业务，泛欧交易所是世界最大的交易平台，在这个平台中雷波维奇有非常好的理念，以及对待全球化金融的非常好的理念，他今天已经和我们分享了一些关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看法。今天在这样的会场当中，他也会给大家带来令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

　　[孙立坚] 新加坡交易所首席执行长欧麦尼斯•博可，他2009年加入新交所，担任首席执行长，现在是新交所董事会的非执行董事。博柯先生也有何前一位嘉宾相似的特点，在行业当中有20多年的领导经验。

　　[孙立坚] 最后一位是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尼古拉斯•拉迪，三周前我在圣地亚哥，同样也是关于人民币国际化的主题，拉迪先生向与会者分享了关于人民币国际化、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中存在的一些障碍，今天他同样做了充分的准备，带来他深思熟虑的思考。

　　[孙立坚] 接下来就把时间留给以上这些重量级的嘉宾，先请他们各自用7分钟的时间，阐述他们今天的精采观点。在座的各位，你们很快就可以感受到他们对问题不同的视角看法，有很多的观点会形成非常好的讨论话题。在他们演讲之后，台上的嘉宾会对问题进行深度交流。最后我们留下时间给今天的与会者阐述自己的问题，最后我们再共享一下他们的精采观点。最后，再请他们以1分钟的时间来归纳他们今天的主要观点，由此结束今天大家期待已久的讨论。首先有请胡晓炼行长阐述他的精采观点。

　　胡晓炼：人民币投资功能增强 已被列入欧美储备货币

　　[胡晓炼] 主持人说有7分钟的演讲时间，我会比较高效的利用这个时间，把我的观点和大家做分享。我们从2009年开始推出的跨境人民币业务，大家如果还有印象的话，一开始我们只是在4个城市开展跨境贸易的人民币结算，当时我们只批准了300多家企业用人民币对外支付或者做贸易收汇。3年过去了，在这个方面取得的进展非常显著，到目前为止，全国所有地区、所有从事进出口贸易的企业，都可以用人民币来支付、收付他们的贸易进出口货款。有一个最新的数据，今年1-5月，跨境贸易的人民币结算和去年同期增长了70%到80%，具体数据以已公布的为准。跨境贸易中，在服务贸易项下，人民币的支付使用正在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现在在海关的进出口数据中使用人民币结算的已经占到了7%，在服务贸易的跨境收付中，人民币进行支付结算的大概占15%左右，这些数据都可以看出过去3年取得的显著成效。

　　[胡晓炼] 我们现在可以看到，作为一个货币，人民币的几个主要功能已经开始显现。比如说它作为一个国际交易计价货币，现在人民币在很多项目下已经开始计价。在投资项下，用人民币计算投资的金额、损益，以及贸易项下用人民币计算货值也非常多。作为结算支付的货币，刚才我已经把数字告诉大家，增长得非常快。特别是人民币作为一个投资的货币，现在这个作用也越来越大了。这个投资，不仅有企业的投资，在一些国家官方外汇储备里面，人民币也被列入储备货币。这些官方机构在全球的分布很广，既有我们周边的国家、地区，也有像北美的一些地区，甚至也有欧洲的一些发达国家和中东地区，都已经表现出来把人民币作为价值储藏、投资。

　　[胡晓炼] 人民币在过去3年里发展得这么快，它是通过哪些路径实现的呢？我现在帮大家梳理一下。首先是在贸易项下推出了人民币的跨境支付结算，伴随着贸易需要，投资项下人民币结算也跟着开展起来了。贸易投资跨境人民币结算之后，现在的金融投资也开始逐步发展起来。比如说国内的人民币债券市场已经对一些机构开放，允许他们在境外用人民币来对国内债券投资。我们还推出RQFII，其中一部分也可以投资股市。所以金融项下的人民币使用也在开展，我们的路径是从实体经济开始逐步向金融方面发展。

　　[胡晓炼] 人民币跨境使用有三个方面的需求：第一，推进的主导力量是市场的需求，我们的企业、公司有进一步便利化的需要，有进一步降低成本的需要，有进一步防范风险的需要，他们提出了人民币跨境支付使用。市场是这个业务的推进第一动力。第二，在推进的过程中，一开始采取的是政策上的非歧视，也就是说去除过去限制用人民币使用的一些政策。就如我刚开始提到的，能用外币进行的跨境支付结算，人民币当然也可以用。过去限制人民币的这些政策就解除了。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又进一步提出，为什么人民币不能比使用外汇更方便、更便利呢？如果企业在这个方面有更大的需要，那在政策方面应该要满足这个需要。所以在第二个方面，也就是我们政策导向方面，先从非歧视开始，最后希望能提供更加便利的政策。第三，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发展，最重要的驱动力量就是进一步的改革开放。这个问题讨论得比较多，改革开放涉及到几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价格杠杆工具要在经济中发挥更大作用的问题，这里我指的是利率、汇率的进一步市场化改革，这个动力应该是非常强的。二是资本项目的可兑换有序推进，对人民币跨境使用作用非常大。三是金融市场的进一步深化和发展。

　　[胡晓炼] 既然改革是非常重要的推进力，大家目前争议比较大的是，这里有没有一个合理的、约定的顺序？哪项改革是哪一项的前提条件？或者哪个东西必须在哪项改革之后才可以完成？这个问题确实各个经济学流派的人、各个经济学家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的看法非常明确，改革一定是一个互相促进、互相作用的过程。哪个改革政策能走得更快，既取决于主观设计，也取决于当时的环境、条件。有一个传统的说法“条条大路通罗马”，哪条路走得最快？和当时的环境、当时在环境下的选取非常相关。最后我想讲一下关于跨境人民币风险问题，这个问题讨论得也比较多。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开展是否会同时伴随一些方面的改革？是否会给我们的经济、金融带来比较大的风险？这也是我们特别关注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很大的题目，我就简单的说一下要点。风险，确实无处不在，干什么事情都要有风险。但是我们对风险的考量，一定要和我们最根本的目标、最核心的利益结合起来。要有效防范风险，我认为有些基础性的东西或者说最根本的工作必须要做在前面。这也是中国一直强调的，一是我们的经济一定要持续、稳定、平衡的增长，只有在这个大环境下，大的风险才可以有效避免。二是在我们推进各项改革，包括人民币跨境业务的过程中，重点还是要强调对实体经济的服务功能，现阶段还是要更多回归到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方面。三是在风险防范中，要更多关注系统性的风险，要防止对整个体系的冲击，而不是某一项单独的风险。在这个方面我们也有一些考虑，比如我们要建立起有效的监测、识别风险的系统。同时我们宏观调控的工具，随着改革要让它进一步有效，这也涉及到刚才我讲的几项改革。第三，使用工具的时候要更注重用市场化的方式来管理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