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一道道禁令成为更紧的“箍”

　　金融央企负责人职务消费不得碰十二条高压线，这是财政部、监察部、审计署日前联合印发的《中央金融企业负责人职务消费管理暂行办法》提出的要求。根据该办法，中央金融企业负责人不得超标准购买公务车辆、豪华装饰办公场所，或者在企业发生非政策性亏损或者拖欠职工工资期间，购买、更换公务车辆、装修办公室、添置高档办公用品等。

　　针对国企领导层的职务消费管理，过去已有多个规定。200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曾颁布《国有企业领导人员廉洁从业若干规定》，对该群体的职务消费就有要求。今年5月，多个部委联合发布《国有企业负责人职务消费行为监督管理暂行办法》，明确列出严禁超标准购买公务车等多条有关职务消费的禁令。看起来，这个针对中央金融企业负责人职务消费管理的暂行办法，涉及人群更为聚焦，但基本要求大体相似。

　　针对国企负责人职务消费的禁令一道接着一道，折射的是这样一个现状：理想与现实距离不小，一些国企负责人薪资或许较为透明，但职务消费情况比较模糊，职务消费问题不少。民间有戏言，“不是比薪水，比的是水平”。这句话所揭示的，正是职务消费的乱象。

　　国企负责人是一群特殊的“企业家”。说他们是企业家，是因为这群体制内的精英掌管的，也是企业；谓其特殊，是因为他们在企业家身份之外，更有政府官员的背景——正如央企是企业，又不完全是企业一样。在本质上，国企负责人被视为官员，恐怕更为合适。国企负责人同政府官员一样，消费的其实也都是公共财富资源。

　　作为企业管理者，国企负责人比之在政府系统内的同级官员，收入水平要高出许多。但以所掌管企业的规模和利润计，与市场中的职业经理人相比，往往又逊色许多。大型国有企业代理人的利益诉求与薪资定价机制之间，在现行的体制之下，没有办法完全理顺。

　　这意味着，国企负责人薪资板块有限额，也相对阳光。但是，在职务消费方面，由于过往的种种软约束，乱象很多。企业高管职务消费不透明，以及项目杂乱、支出随意、管理失控等问题，实不鲜见。灰色甚至黑色的职务消费，曾深深刺痛人心。一个个职务消费的“黑洞”，犹如一个个可怕的陷阱。

　　职务消费大致有三个层次：一是必要的消费；二是过度消费；三是完全假公济私的消费，只不过借助职务之便而已。民众痛恨职务消费的乱象，是指过度消费，更是指假公济私的所谓“消费”。针对职务消费的禁令接连不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这些禁令有没有用？当然会有一些作用。就像长鸣的警钟，总会让一些人有所收敛。但就过去的经验来看，泛泛的要求约束性并不强。

　　一道道的禁令犹如一个个“箍”，但这些“箍”未必紧。过去有些管理办法出台之后，一些国企负责人照旧过度消费，甚至奢侈型消费，此类案例在公共舆论平台上不时有所耳闻。说到底，约束职务消费光靠自律不行，许多禁令和要求的约束力也不够。文件是公布了，至于文件的效力状况，还得大大打个折扣。问题出在哪里？其一，消费不透明，其二，禁令软约束。

　　如此，控制国企负责人的职务消费，还须在两个方面重点发力，一是职务消费要阳光，二是财政预算“硬约束”。这都是在制度层面下功夫。此次《中央金融企业负责人职务消费管理暂行办法》中也提出，要推动职务消费公开透明，接受职工的民主监督，这是对的。缺少透明、缺少监督，职务消费问题难以解决。同时，也要将国企负责人职务消费预算纳入年度财务预算管理，并强化执行——当然，这也要跟对权力的有效约束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