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生：银行暴利是垄断与利率管制造成

　　搜狐财经讯 2012年11月29日，“《财经》年会2013：预测与战略”在北京举行。中金公司首席经济学家彭文生在会上表示，现在维持银行存款利率的管制带来三个问题。第一，中小企业融资困难和银行体系的利率控制是有关系的。因为利率受到控制了，中小型金融机构要和大银行、大的金融机构竞争，处于一个劣势。你不能靠价格竞争，只能靠服务、网络、综合业务提供来和大的银行竞争。

    第二，从投资者，从重复的角度来讲，这些年影子银行发展很快，我们都在讨论它的风险问题，还有对于收入差距分配的影响问题。

    第三，银行体系和经济规律来讲，最近大家讨论比较多的，银行赚的太多了，银行为什么能拿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利润。是垄断造成的吗？还是政府的利率管制。我认为两个因素都有，但是起码不能把它归结为主要是垄断因素。

    汇率融合性的增加，不一定代表汇率市场化的进步，汇率市场化进步的根本来源还是应该放宽资本帐户的管制。让更多不同多样化的市场参与者进来。也正因为如此，最近我们很多客户问我，明年人民币汇率怎么走，我的观点是不会有持续的强劲的升值。原因就是，我们最近资金的流入量不是很大。我们现在在市场参与者不够多的情况下，市场灵活性能走多远也是会有限制的。

    以下为文字实录：

    彭文生：刚才都是非常资深的部门监管者和高层管理人员。我想从宏观经济的角度谈谈自己对利率市场化和汇率市场化，汇率灵活性的一些看法。我们过去这十几年在利率市场化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存贷款利率管制明显放松。尤其是贷款上面。另外，直接融资的发展不是通过银行信贷来融资，通过资本市场，通过股市、债市，最近几年发展很快的影子银行，包括理财产品的发展。现在这个阶段靠直接发展融资，同时维持对银行存款利率控制这样一个模式能不能持续。我的观点是不能持续。

　　为什么这样讲？现在维持银行存款利率的管制带来三个问题。第一，中小企业融资困难和银行体系的利率控制是有关系的。因为利率受到控制了，中小型金融机构要和大银行、大的金融机构竞争，处于一个劣势。你不能靠价格竞争，只能靠服务、网络、综合业务提供来和大的银行竞争。

　　第二方面的冲突，从投资者，从重复的角度来讲，这些年影子银行发展很快，我们都在讨论它的风险问题，还有对于收入差距分配的影响问题。昨天听郭主席讲中国经济改革方向，重要的是要消除城乡二元结构，理财产品快速发展，什么人最受益影子银行业务发展？应该是水平比较高、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农村的钱还是存在银行，还是只能享受受政府利率管制的低利率。这本身不应该是问题。投资者投资一个产品，他的利率比较高。相应他承担的风险也应该更大一点。所以理论上来讲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这些影子银行、理财产品的倡议者，他们是不是受市场机制的约束，是不是真正在违约的情况下遭受损失？现在市场上也担心明年信托理财产品还款压力比较大，会不会出现违约的问题。如果我们的监管机构，我们的当局能够真正的让违约的事情发生的话，我刚才讲的这个情况可能就不会有大的问题。在那样的情况下，市场会有一个自我约束的机制。影子银行的市场融资成本，它的风险就会受到市场的制约。

　　但是我不敢肯定会有真正这样的让市场机制发挥作用的情况。如果不能做到真正让违约事件，或者是让投资者承受损失的事件发生的话，最终的损失谁来承担？还是整个银行体系。还是那些把钱存在银行，拿了低利率的人承担。

　　第三，银行体系和经济规律来讲。最近大家讨论比较多的，银行赚的太多了。银行为什么能拿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利润。是垄断造成的吗？还是政府的利率管制。我认为两个因素都有，但是起码不能把它归结为主要是垄断因素。在城市里面银行业务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主要的原因是反映了对利率管制带来的利差比较高的影响。是不是说我们放开利率管制以后，银行的利差就一定下降呢？其实也不一定。我几个星期前在美国做路演，见我们的投资者，讨论一个问题的时候，我们中国和西方的利差的问题。他们说美国银行利差比中国要高，而且高不少。美国银行平均利差三个百分点。为什么在美国那样一个充分竞争的市场，银行的利差还比较高呢？它反映了银行真正的为中小企业服务。和风险相匹配的利差。在美国的市场，大企业主要靠资本市场融资。银行主要为中小企业融资。中小企业风险比较高。银行需要利差也是比较高。弥补他要承受的风险损失。

　　关键的问题不是放开利率管制以后，银行的利差会减少，而是怎么样让一个市场风险管理的机制和银行的利差来一个配套。这就牵扯到刚才蔡主席讲的，金融改革是一个系统性、综合性的改革。不简简单单是一个风险管制的问题。你需要存款保险机制的建立，需要市场准入放宽，需要市场退出机制。这是我对利率市场化的看法。

　　汇率市场化和市场融合性。最近人民币升值的速度明显加快。是资金大量流入造成的吗？银行的购汇量和过去相比是比较小的。说明汇率升值主要还是反映央行的汇率政策有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对市场的干预或者是对汇率交易区间的控制明显降低。问题是这样政策灵活性的增加，是不是真正代表汇率市场化的增加。我觉得不一定。一个市场化的汇率取决的因素是市场的参与者多广，市场有多深。如果参与者不够广、市场不够深，一些资金的流入就不够。政府部门进行干预的话，某一个时间的变化可能就比较大。所以我想讲的是，汇率融合性的增加，不一定代表汇率市场化的进步，汇率市场化进步的根本来源还是应该放宽资本帐户的管制。让更多不同多样化的市场参与者进来。也正因为如此，最近我们很多客户问我，明年人民币汇率怎么走，我的观点是不会有持续的强劲的升值。原因就是，我们最近资金的流入量不是很大。我们现在在市场参与者不够多的情况下，市场灵活性能走多远也是会有限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