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日,重阳节后的第二个星期天,一年一度的“盆菜”宴席在深圳罗湖区湖贝社区上演。虽然1992年后,这里已经“农转非”,但他们依然习惯称呼自己为湖贝村民。
在这个不成文的固定节日里,出于恋根本能,原住村民纷纷从深圳、香港甚至荷兰、美国回村。
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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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贝村,蔡屋围、水贝、下沙、白石洲等较大村已经在有意识地用盆菜、祭祖等富有民俗气息的本土文化,团聚逐渐疏离的居民,抢救被现代化生活冲淡的村社意识。
城市化给原住村民带来了硬币的两面,一面是从种田到收租的富裕,一面是村组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困境以及逐渐淡漠的乡土情怀。
79岁的湖贝村老书记张新伟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感叹,三十年的变化难以想象,农田成为高楼和马路,村民的退休养老有了保障,村集体成立了股份有限公司,村民成了股东,靠着集体经济的发展收租分红。
但40岁一代的村民也有他们自己的隐忧,随着人口繁衍,出租经济不可持续。同时,土地收归国有后,户口被转为非农业户口,但不是居民户口,这让村民一直有所顾虑。
升值的土地 湖贝村与周边的水贝、向西村是同宗的张氏家族,500多年前从福建迁至深圳东部,世代繁衍。
张新伟说,改革开放前,如今毗邻东门商圈的湖贝村当时还是一片农田。1979年,湖贝村出现了外商投资的第一批三来一补企业,制衣厂、玩具厂等。村里的年轻人开始进厂打工,每个月可以领到60元钱的工资。
1982年,湖贝村开起了深圳第一家合资酒店湖溪酒店,酒店客房由村里管理,餐饮区引进港资。随着到湖贝做生意的小贩越来越多,1984年,湖贝村建成了当时深圳最大的
农产品市场,也就是几十年来一直兴旺不衰的东门市场。
外来人口对租房的需求越来越多。张新伟回忆说,1984年时,湖贝新村户户住三层的小洋房,每家还有一个花园。随着租房的人越来越多,村民们拆掉小洋房,建成七八层的楼房。为了增加房屋的面积,小花园也被用来建房,楼间距越来越小,成了城中村里的“握手楼”,很多村民不用去工作,靠收租就能生活。
1992年后,湖贝新村成立了两个股份制公司,管理村集体的物业,发展集体经济。1999年,湖贝股份有限公司进军房地产开发,建成湖晖大厦、湖臻大厦、新湖溪大厦等项目,给湖贝村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
最近,还有一件事让湖贝村民们兴奋。今年9月23日,湖贝实业股份有限公司股东及业主会议以97.07%的同意票为结果,通过对湖贝旧村进行城市更新改造,并确定由华润置地(深圳)开发有限公司作为开发主体。
这片在上世纪80年代建起的瓦房,消防设施和下水道设施简陋,租给外来务工的人和小商贩居住,杂乱的景象与周围光鲜的高楼大厦极不协调,已到了不改造不行的地步。
深圳城中村改造中诞生千万富翁的故事让多数村民都期盼改造,这意味着他们所持物业随着改造将大幅升值。
尴尬的户口 城镇化也带来了一些苦恼。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说,因为大片土地被政府征用修建道路、医院以及政府部门,剩下的土地有限也没有被集约利用。湖贝村本来是改革开放最早的村,但却比其他村落后很多。同时,农村集体公司存在缺乏人才的问题,大学生回村没有平台施展。因为缺乏人才,集体经济靠出租经济难有发展的前途。
上述村民说,虽然成为靠着土地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但因为没了土地,也就没有了赖以生存的根本,户口问题一直成为原住民悬而未决的问题。
他说,农转非时,他们从农业户口转为了非农业户口,但一直没有成为城市居民。非农业户口与居民户口的待遇并不一样。而且因为农民房没有房产证,村民子女到市一级学校读书很难,要村集体捐钱给学校,才能获得学位。
另一位村民说,住在这里几十年,看着城市快速发展,却一直不是深圳的居民,郁闷而且尴尬。几年前深圳公务员考试有户籍要求,儿女们都没有考试资格。
由于本身知识文化所限,村民中做生意的并不多,做生意的多是从全国各地涌来的淘金者。
上述村民说,很多家庭一家三代靠着一栋农民房收租生活,并非长久之道,从农民到“包租公”,财富来得太快,年轻时没有学到生存技能,年老了发现出租收入不可持续时已经晚了。
作者:卢丽涛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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