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新景：盈利不碍调薪

　　近期，华尔街的大银行陆续公布了其2012年第四季度和全年的财报。财报显示，各大银行的业绩都出现了大幅上升，但银行付给员工的薪酬正在降低，同时还伴随着裁员的消息。很难期望这一华尔街业态将在短期内扭转，一种新“常态”似乎正在蔓延。

　　薪酬“急刹车”

　　高盛素以发送员工高薪闻名，其财报显示，2012年第四季度该行对薪酬紧急“刹车”。其薪酬支出在净收入中占比下降11%至19.8亿美元。这一时期薪酬占净收入的比重为21%，为1999年上市以来最低。2012年全年薪酬和福利支出占净收入的比重为37.9%，为129.4亿美元。这一比例是高盛2009年以来最低百分比，2011年为42.4%。

　　摩根大通第四季度薪酬占净收入的比重为29%，与上年持平。2012年全年其投资银行部的薪酬在净收入中所占比重为 33%，2011年为34%。其企业和投资银行部门员工2012年全年拿到的平均薪酬为21.6928万美元，略低于2011年的21.76万美元。在摩根大通节省下的薪酬支出中，其首席执行官詹姆斯·迪蒙贡献了1150万美元。迪蒙因为2012年5月“伦敦鲸”事件而薪酬折半。“伦敦鲸”事件导致摩根大通亏损62亿美元，至今美国监管方仍在对此事进行调查。在财报发布当日，摩根大通同时发布一份关于“伦敦鲸”事件的申报文件，该文件指出：“作为首席执行官，迪蒙先生背负着首席投资办公室成败的最终责任。”

　　摩根士丹利第四季度的薪酬支出从前一年的38亿美元降至36亿美元。该行将其高薪员工2012年的奖金延期发放。如果员工的奖金高于5万美元，他们的奖金将被分成金额相等的四等份，第一批在2013年5月支付，最后一批在2016年1月支付。如果员工在此期间辞职或者被解雇，将拿不到延期发放的奖金，除非他们与公司单独达成协议。

　　在薪酬“刹车”的同一时间，这几家银行的业绩呈现上升，甚至是大幅上升。

　　高盛第四季度净盈利是2011年同期的接近3倍，至28.9亿美元，摊薄后普通股每股盈利5.60美元，2011年同期为1.84美元；2012年全年高盛净盈利74.8亿美元，摊薄后普通股每股盈利14.13美元，2011年为4.51美元。

　　摩根大通第四季度净利润57亿美元，相比于2011年的37亿美元有大幅上升，摊薄后每股盈利也从2011年同期的0.90美元上升至1.39美元。2012年全年该行净盈利达213亿美元，2011年为190亿美元。

　　摩根士丹利则在2012年第四季度扭亏为盈，从2011年摊薄后每股亏损0.58美元变成每股盈利0.28美元。

　　股东收益

　　随着银行业绩的提升，股东回报率在第四季度有了显著的提升。

　　高盛在2012年第四季度普通股股东权益回报率（ROE）达到16.5%，2011年同期的 ROE为5.8%。2012年全年ROE为10.7%。在金融危机爆发前，高盛的ROE经常超过30%，但是自危机以来，ROE常为个位数。

　　哈维·施瓦茨将在1月底担任高盛的首席财务官，他在一个电话会议上表示，高盛之所以能够将ROE提高至此，是因为“过去两年在经营管理费用方面采取的控制措施和相当有纪律的财务管理，”哈维·施瓦茨说，“我们不想给任何一个人发过多的薪酬。”

　　高盛在2011年推出了一项涉及金额14亿美元的成本削减计划，并计划在此基础上到2012年末再努力削减5亿美元成本。其中包括裁员，2012年高盛员工减少3%。

　　摩根大通第四季度的有形普通股权益回报率从2011年同期的11%上升至15%。迪蒙奖金的大幅削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投资者对“伦敦鲸”事件的不满。加州教师退休基金发言人Ricardo Duran表示，“长期以来我们都主张薪水与业绩挂钩，我们认为这次做到了这一点。”该基金持有摩根大通股票。

　　摩根士丹利首席执行长詹姆斯·戈尔曼是延期支付奖金的坚定支持者。其支持者认为，这将更符合股东的利益，如果交易员知道公司还欠他们数百万奖金，他们参与高风险交易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在谈到延期奖金的计划时，摩根士丹利发言人提到戈尔曼此前的讲话，“股东需要钱，公司不能只为自己赚钱。”摩根士丹利在1月初已经公布了其1600人的裁员计划，但一位曾在摩根士丹利从事财务工作的分析人士表示，仅靠裁员是不够的，员工薪资也可能要调降，他估计华尔街企业交易部门的平均薪资可能会下降20%。

　　新常态

　　银行业大量裁员，让银行家和交易员很难提出获得更多奖金的要求，华尔街奖金的减少将持续一段时间。

　　中国社科院金融所研究员闫小娜认为，虽然美国大银行第四季度的业绩看起来不错，但部分原因是政策因素，即美联储低利率和债券购买政策带来的，并非完全来自私人部门的增长，私人部分的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华尔街银行业绩的上升受益于2012年活跃的债券市场和美联储宽松政策带来的资产价格上升，薪酬支出的减少也做出部分贡献。

　　欧洲政策研究中心首席执行官卡雷尔·莱诺认为，无论在欧洲还是在美国，奖金的发放已经被监督，监管者将会观察银行的资金是否充分到发放这样的奖金。

　　尽管摩根大通第四季度获利上升，但其正在收缩2013年的股票回购计划，以增强资本基础，达到更加严格的标准。当被问到该行的计划更加保守是否也因为“伦敦鲸”交易导致监管增强时，迪蒙回答称：“不是这样的。”不过新的监管法案使华尔街很多企业盈利减少。

　　奥巴马曾在第一任期内推动加强对金融业监管的《多德-弗兰克法案》。在第二届就职典礼的演讲中，奥巴马提到：“如果只有越来越少的人获得成功，而越来越多的人难以成功，那我们的国家就无法成功。美国的繁荣必须建立在不断崛起的中产阶级的宽阔臂膀上。”

　　一位曾供职于摩根士丹利的银行家认为，华尔街普遍削减薪酬除了经营环境困难和结构性调整外，还有部分原因是奥巴马上任后将可能对银行业进行更严格的监管，这些银行必须减少部分投资行为，增加持有资金量以对抗风险。

　　“我的前同事们现在不开心，他们需要做出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一现实。”上述曾供职于摩根士丹利的银行家说。

　　分析人士称，摩根士丹利延期支付奖金的方案很可能在华尔街被效仿。2011年摩根士丹利同样执行了延期支付计划，不过当时被延期支付的是奖金超过12.5万美元的员工。纽约一间顾问公司调查显示，2011年，约40%的固定收益交易员、15%的股票交易和10%的投资银行雇员有50%~75%的奖金被延期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