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薛兆丰：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是劫贫济富

北京大学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联席主任薛兆丰博士（摄影/于磊）

　　1月25日，搜狐财经高端访谈栏目《第一访谈》专访了北京大学法律经济学研究中心联席主任薛兆丰博士，请薛兆丰博士为我们解读从自由到民主，从反腐、二次收入分配到法治建设这些当代中国最热门和重要的改革话题。今天我们特别节选部分内容与读者分享，本期访谈《薛兆丰：为自由而建言》将于2月1日正式推出，敬请期待！

　　高速公路免费是“劫贫济富”

　　搜狐财经：今年国庆节，政府开始推出高速公路免费政策，结果造成多个地方严重拥堵，有些路段甚至拥堵长达 40公里，几乎变成“停车场”，可就是这样，政府还说在春节期间将继续维持免费政策。一个弊端明显的政策，为什么会得以维持？

　　薛兆丰：我不清楚具体的决策过程，但背后的民意基础，却是比较清楚的。人们把这一政策，看作是“为民办实事”或“向老百姓让利”的举措。这仍然是一种传统的看待官民的角度，即统治者的任务，就是在老百姓中“分配”好处，过年过节就多给一点。

　　但我不这么看，我的眼里，社会并不是由老百姓和政府这种简单的授受关系构成的。相反，它是一个由“交易”关系织成的复杂网络。具体而言，高速公路是由某些人建成的，财政负担是落在某些人身上的，这些人是包括纳税人在内的各种出资人，他们是人民；另一方面，免费享受道路的是另外一些人，也是人民。政府这种“为民办实事”或“向老百姓让利”的举措，实际上是通过扭曲人民内部的利益关系，来给自己增加功绩。

　　这一政策产生了许多事与愿违的结果，造成了许多不该产生的不公平。比如，真正贫穷而乘坐大巴的旅客，不仅得不到票价的优惠，而且被迫堵在了路上，还失去了他们已经付了钱要购买的便捷服务；货车也得不到优惠，这导致购物和投寄快件的公民也受损了。为什么只让自驾的公民得益，而让其他公民受损？

　　我们刚才谈到，越是接近“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安排，在这里是越是接近“用者自付”的原则的安排，才是最有效率的安排。而这项所谓的让利措施，效果却是相反的。这不禁让人想起“戴瑞德定律”，即任何政府针对穷人的补贴措施，最终都会让中产阶级得益，而由极穷者和极富者付账。

　　此文为搜狐财经《第一访谈》专访经济学家薛兆丰之内容节选，该访谈专题《薛兆丰：为自由而建言》将于2月1日正式推出，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