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财经讯 “金融博物馆书院读书会”(第十二期)于2012年4月26日在北京举行。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易纲,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吴晓灵参与了此次读书会。
此次读书会的主题是“金融与法制”,王巍是本次读书会的主持人。
易纲表示,现在到了由市场决定汇率的时候了,过去两个季度,在过去即期和远期人民币市场,还有香港人民币即期和远期的市场,境以及境外即期和远期的市场,这些市场的汇率在过去的两个季度中都出现了双向的波动,双向预期跟供给、需求在企业、个人和金融机构之间也大致形成了平衡。
易纲认为,在这样一个前提下,可以减少干预,让市场尽量发挥配置资源基础性作用,让市场决定汇率,让汇率像价格一样,是由供求决定的。
以下是现场文字实录:
王巍:我们今天从读书谈起,我首先把问题给吴晓灵女士。多年前吴晓灵女士被国外《福布斯》杂志评为全球最有影响力女性领导者的第二名。我看到当时的采访说,我首先是个女人,要做好妻子和母亲。我特别想了解,这么多年来您是怎么样处理女人和金融家的关系?
吴晓灵:我想一个人一生中在社会中会扮演很多的角色,我一直主张把一个生活中的角色和职场中的角色分开。在家里你该当一个女儿、妻子、妈妈、儿媳妇,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尽管我在外面的工作很多,但是我回到家里,只要有时间我就尽我的力量做,这样就能得到家人的谅解。在职场上我从来不想我是女的,跟男人是一样,也从不把职场的东西带回家,所以我们家所有的亲戚不把我看成领导和干部,就是我们家庭中我该在那个位置的一员。
王巍:2004年正好中国经历了宏观调控,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你在海南博鳌上说了一句话,对中国业界振动很大,说请大家不要与中央银行博弈。你作为中央银行的副行长,这句话在中国企业史上是记录入了里程碑。很多人说你是中国的撒切尔,铁娘子,你怎么看这个称号?
吴晓灵:我不喜欢女强人,也不喜欢铁娘子。我觉得女人应该相夫教子,尽到我的责任就可以了。在职场上就是尽心尽力完成我该做的事,也行了。
王巍:你现在担任人大财经委副主任,花了大力的时间在法律上,法律是比较硬的东西,你觉得和你这样的气质和生活态度是不是合适?你觉得哪些东西让工作感觉愉快,或者哪些感觉不舒服的?
吴晓灵:我认为法律实际上是把我们日常的生活准则,乡约民俗这些东西制度化,就会形成法律。法律其实是维持我们社会正常运转的一个非常重要制度。中国其实有一句古话,“小智治事,大智治人,睿智治法。”基本上一件事一件事做是小的智慧,能够组织大家一块儿做事,应该是大的智慧。睿智就是更大的智慧,就是要建立一个法律制度。我想我们国家如果想把国家治理好,所有参与公共事务的人,都应该致力于法律的完善。
王巍:所有今天来的人,绝大部分都是从微博上来的,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的微博有4万名铁杆的粉丝。我刚才为什么问你上不上微博,微博上最近对吴晓灵女士有一段话反响非常大,说的非常有意思。这句话是:对于政府来说,法无授权不可为。对于老百姓,法无禁止即可为。基于什么理念,什么样的场合你说出这样的话?
吴晓灵:这是中国金融40人论坛年会中,他们今年年会的主题是市场经济再出发。我认为市场经济在很重要的程度上也是一种法制经济,吴敬琏也经常说,有好的市场经济,有坏的市场经济。好的市场经济是改变法制的经济,我认为我们国家应该完善法制,而在完善法制的过程中我们必须有一个理念,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两句话。其实这两句话不是我发明的,是我听法学界的人讲的。我认为这句话非常对,因为我们常常说,我们的权利是哪里来的?是人民给的,人民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给了政府权利?实际上就是法律授权,《宪法》是我们的根本大法,它规定了我们国家的组织形式,规定了我们各个行政机关能够做什么事情。
现在时间过的太快了,有时候经常想不起来哪一年,有一年通过了《行政许可法》,大家不要小看,《行政许可法》是非常重要的法律,它就在约束政府的行为。《行政许可法》规定了法律中没有给的权利,任何一个政府机关自己不可以给自己设权利。这也体现了政府是人民委托你,信托你,把我的一部分权利托管给你,希望你能够代表大家治理好国家,和维持社会的正常秩序。因而,政府和群众的关系,和法律的关系,就是群众通过法律把权利授予政府。
法无禁止即可为,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最基本的权利,只要我在行使自己权利的时候不妨碍他人的利益,不给社会造成危害,我的这个权利就可以去实施。什么时候法律才设定禁止条款?就是说你的行为有可能伤及他人利益或社会的利益,那么社会法律就要规定出来你不可为。如果要是有法无禁止即可为的理念就可能有创新。
大家就问一个问题,中国的汇率是怎么决定的?我们实行的是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我们汇改的方向应当是进一步增强市场在汇率决定中的作用。在过去的几年中,虽然我们试图让市场发挥更大的作用,大家看到的还是人民币单边升值的预期,人民币从8.28元,一直升到了现在6.3元左右。
我说现在是市场决定汇率的时候了,这句话有什么背景?汇率改革旨在提高人民币汇率的灵活性,并让市场力量在决定汇价时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我们看过去两个季度,在国内即期和远期人民币市场,同时我们还有香港人民币即期和远期的市场,也就是说我们境外即期和远期的市场。这些市场的汇率在过去的两个季度中都出现了双向的波动,也就是说不仅仅有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同时也有持续人民币贬值的预期,比如香港CNH市场和香港NDF市场,CNH是即期市场,NDF是香港远期市场,同时新加坡也有远期市场。这些市场出现了十天,甚至三个星期持续人民币贬值预期,也就是说这时候出现了人民币双向预期。双向预期使供给、需求在企业、个人和金融机构之间也大致形成了平衡。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我觉得就可以抓住这个有利时机,减少干预,让市场尽量发挥配置资源基础性作用,让市场在更大程度上来决定汇率。它像一个价格一样,是由供求决定的。大家知道在一周以前,我们宣布扩大人民币汇率浮动区间,从0.5%扩大到1%,这样一个区间的扩大,也为市场决定汇率提供了空间。
吴晓灵:在内蒙。但是后来把我们这些教育都打破了,弄一些更极左的东西。通过文化大革命对过去17年教育的否定,对中国几千年历史的否定,对中国几千年文明的否定,这样给国家带来了很多的苦难。
我们在插队的过程中,接触到了中国的最基层,看到了很多和我们所宣传的东西非常不一样的。就说一个小例子,当时号召农业学大寨,我一点都不否认大寨人战天斗地艰苦奋斗的精神,但是大寨大锅饭的那种体制其实是不行的。我们在村里插队的时候,老百姓明明计件工高于大寨工,这时候出工不出力的人很多,但是你如果做计件工大家就能很好地做。还有承包一个羊群,你好好养羊是不是可以给羊倌一些奖励,所有这些能够提高效率都被批判为资本主义的东西,所有对生产力发展并不是太好的东西,老百姓并不太接受的东西反而大张旗鼓地弄。最极端的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到了这样一种状态。我认为文化大革命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对过去极左的和经济发展有害的理念是一个极大的冲击。文化大革命正是把这些错误的理念推到了极致,给国家经济带来了苦难,在苦难中凝聚了改革的共识,才有了后来的三十年。我认为现在又到了改革开放的一个十字路口,后三十年怎么走?别像建国初期用市场经济的方法克服了通货膨胀,经济恢复创造了奇迹,就开始一划三改大跃进。把国家折腾地不开始三自一包,经济好不容易恢复了来一个文化大革命。现在对文革之前极左的东西做了批判,进行了改革,承认市场经济的规律带来了三十年的辉煌。可是,又要开始否定这三十年市场经济的道路,我认为这是当前非常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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