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征税 欧元区开“危险先例”

　　本报记者 陈听雨

　　欧盟16日通过的塞浦路斯救助方案，将“塞浦路斯银行通过对储户存款征收"稳定税"来分担政府救助成本”设为救助的前提条件。其中，10万欧元以上存款的“稳定税率”为9.9%；小额存款的“稳定税率”为6.75%，税率之高令人咋舌。这种对储户存款硬性征税的救助方案史无前例，可能会吓退其他濒临破产的高负债国的求助意愿。尽管欧盟强调，针对塞浦路斯银行所有储户的征税措施不会延伸到其他国家，但欧元区银行普通储户对官方的承诺已开始质疑。

　　欧元区此次采取了史无前例的措施，对储户在塞浦路斯银行账户内的存款征税，但这一高风险的决定可能会打击整个欧元区储户的信心。塞浦路斯银行储户除本国居民外，还有大量英、德、俄等欧洲其他国家的民众，对所有储户存款实施征税的议案，意味着塞浦路斯政府将本国债务负担转嫁至欧洲其他国家，遭到欧洲民众的强烈反对。此外，金融危机爆发后，欧洲出现大面积信贷紧缩，为保证银行存款不流失，欧盟出台了《存款担保应急法案》，规定从2010年底开始，国家保险机构为10万欧元及以下银行存款提供损失担保。当时《法案》曾认为，担保覆盖了成员国“绝大多数”普通民众的存款，为居民家庭的银行资产安全提供了保障。但此次塞浦路斯政府宣布，“对银行存款征税的措施，包括10万欧元以下的所有储户”，在资产雄厚的大额储户选民的政治压力下，塞浦路斯政府放弃了普通民众利益，使底层民众财产安全受到威胁。为避免银行出现挤兑潮，塞浦路斯政府选择了让银行“临时休假”的方式予以回避。

　　事实上，塞浦路斯政府在求得国际救助问题上已经被逼上悬崖。塞浦路斯最大的经济伙伴、欧元区核心国德国曾公开表态，“不会对不包含存款减记措施的救助方案进行议会投票”；欧盟亦表示，“如果塞浦路斯不能就救助条款达成共识，紧急流动性支持将马上抽离”。塞浦路斯总统警告称，“如果最终无法对欧盟救助方案达成共识，塞浦路斯最大的两家银行将倒闭，塞浦路斯必将出现大规模存款外流，对其经济的伤害将是十分严重的。”欧盟认为，虽然塞浦路斯经济产值在欧元区占比较小，但却是与欧元区“高度系统性相关的”国家，救助方案的成功与否，直接关系到整个欧元区的稳定预期。鉴于国际组织和希腊政府目前尚未就下一笔救助款项达成共识，意大利大选深陷僵局，欧债危机再次发酵的可能性随时都在增大。

　　为使救助方案在议会顺利通过，塞浦路斯总统正在和各方磋商新的“稳定税”税率方案，拟将10万欧元以下存款的税率下调至5%，大于10万小于50万欧元的存款税率为10%，其余高于50万欧元的存款税率为15%。欧盟数据显示，截至16日，塞浦路斯银行10万欧元以下的受担保存款约为300亿欧元，不受担保的存款共计384亿欧元。有媒体建议，将10万欧元以上存款的“稳定税率”由9.9%上调至15.2%，即可完成58亿欧元的筹款计划，同时减少了基层民怨，最大限度地维护了社会稳定。无论塞浦路斯议会最终以怎样的税率通过该议案，银行存款被强行征缴“稳定税”的条款将会被计入欧洲史册，并将面临欧洲宪法和欧洲人权公约等相关法律的挑战。

　　不管怎样，增加民众的资本收入税负，提高法定企业所得税税率以及要求债券持有者承担债务损失，这些都是欧债危机背景下的紧急救助措施。而努力推进社会结构性改革，坚持削减政府支出、降低国家赤字，加大银行业资本重组和结构重组的力度，才是解决欧债危机的根本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