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价格联盟”能撼动支付宝吗？

　　一家之言

　　支付宝挑战银行，是市场新兴“垄断者”叫板行政垄断者，整体而言这是对银行事实垄断的消解。

　　公众一直吐槽大银行的垄断问题，现在它们面临着一个新兴的占据支配地位的对手支付宝。

　　据《经济观察报》报道，支付宝是最大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市场份额超50%。天量的用户群让支付宝在与各大银行的博弈中占尽先机，不断压低银行的手续费率，银行几乎从支付宝那里赚不到钱；此外，快捷支付大量应用后，银行完全被支付宝屏蔽了客户信息。所以，3月12日银行业协会召集各家银行主管零售的副行长召开了一个会议，商讨银行之间不要再进行“价格战”，甚至有人主张起草一个价格公约。

　　依《商业银行法》的规定，“办理结算”是商业银行的法定特许业务，一直是银行的禁脔。这些年随着电商的发展，第三方支付兴起。早期，支付宝的性质被定义为“担保”，承担网络支付的“中介职能”，其一直谦逊地否认自己的“金融性质”。在第三方支付大发展的现实面前，2010年央行颁布《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为第三方支付正名，实行发牌照管理。虽然小心翼翼地回避了“结算”这个词，但第三方支付还是与银行之间形成微妙的竞争关系；而且支付宝也正在让银行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相对于被打上“垄断”烙印的金融、通讯等大型国有企业，现在，腾讯、支付宝等企业已经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形成了市场支配地位。这两者有相同也有不同的地方。

　　按《反垄断法》的规定，不是形成市场支配地位的，都要被处罚，只有“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才违法。《反垄断法》列举了7种滥用：以不公平的高价销售商品；没有正当理由，拒绝与交易相对人进行交易等。

　　从《反垄断法》看，更多保护的是传统行业里的竞争关系；而电商时代里竞争、合作关系正在被重构，支付宝的确在利用其市场支配地位，拉低银行费用、吸引中小商户、屏蔽客户信息，但这有受害者吗？交易成本被降低，更多人能方便、便宜地网上消费。这是以一种市场的“垄断”，破一种行政垄断。目前的《反垄断法》恐怕无法，也不用规制支付宝的“准垄断”地位。

　　再来说说这次银行业讨论的“价格联盟”。依《反垄断法》规定：禁止经营者间达成以“固定或者变更商品价格”“联合抵制交易”的垄断协议，但也不排除银行以“规范”电子银行账户的名义，形成协议对付支付宝。而依《反垄断法》第15条的除外条款，经营者“为提高产品质量、降低成本、增进效率，统一产品规格、标准或者实行专业化分工的”达成的协议，并不是垄断行为。

　　但形势比人强，支付宝挑战银行，是市场新兴“垄断者”叫板行政垄断者，整体而言这是对银行事实垄断的消解，消费者普遍从中受益。

　　沈彬（法律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