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的锤子秀

　　在这场吊足了胃口的发布会上，罗永浩本想凭着他新出炉的ROM惊艳亮相，但得到的反馈却是毁誉参半。

　　3月27日夜，结束演讲的罗永浩回到住处。他已经超过40个小时没有睡觉了，极为困乏，但他躺在床上，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刷微博，看着看着，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冷汗冒了出来。

　　这天晚上，锤子科技发布了基于 Android 的手机操作系统ROM，作为创始人罗永浩亲自主持。此时距离他去年4月喊出要做手机，已经过去了将近1年。按照这位半路杀入手机业的英语培训学校校长的计划，在推出名为“锤子”的自有品牌手机之前，会先做出一个操作系统供用户免费下载。受限于开发进度，这场原本定于去年12月的发布会推迟了3个月。

　　“我一看舆论吓坏了，100%的负评价。”他睡意全无，一连看了两个小时微博。“不至于吧。我现场是发挥不好，产品也确实没有颠覆性，但我们准备了这么多好东西，怎么还骂的这么厉害？”他心里嘀咕。而他预估的情况是，至少会有一两成人挺他。

　　这是罗永浩必须面对的夜晚。作为一个著名的偏执狂，罗永浩宣称对他说出的每句话负责，他也认为自己兑现了大多数诺言。而这一次被验证的，却是他反复说过的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排山倒海的批评之声，当然与罗永浩在微博上的表现有关，从去年5月开始，他就积极地谈论着他的产品，以及发表着对手机业的看法，有些表述方式是他所特有，充满了冲击力和攻击性。这种行为在拉高了期望阀值的同时，也惹恼了不少同行。但罗永浩似乎从不畏惧，他会在微博还击那些讽刺或者辱骂者。而这一夜，也正是他的敌对者情绪释放的时刻。

　　门外汉的冒险

　　人们对罗永浩所作所为的评价两极分化。拍摄微电影、西门子维权、质疑方舟子基金，这些事情让他收获了不少赞誉，但因为他高调的行事风格和尖锐的说话方式，也让许多人心生反感。反对者们甚至认为，就连这些喧嚣声也是他自我炒作的一种手段。

　　早在8年前，当他还是新东方英语学校的一名GRE老师时，他的语录就在网上流传。那是他讲课的录音节选，他擅于用幽默的方式输出意见，并取得年轻人的认同。

　　逐渐成名的罗永浩，成为了一个连续创业者。他先是创办了牛博网，继而离开新东方又办了英语培训学校，而最近的这次跨界更是让人错愕，他要去做手机了。

　　他首先要解决的是招兵买马的问题，最终他找到了25个人。但即使现在看来，这也是一支看似颇为山寨的队伍。

　　设计师有5个人，3个负责用户界面设计（UI），一个负责平面设计，一个是助理。罗永浩早有关注该领域的网站和论坛，这些人并不难找到。“我跟他聊，你喜欢谁的作品，我喜欢谁的，他一看土老板还知道这么多设计师，高高兴兴就来了。”

　　负责改善用户体验和提创新点子的产品经理，包括罗永浩在内有6个，无一例外全是业余的，但都是罗永浩眼中从各行业出来的聪明人。这些背景迥异的年轻人，在发布会时身兼数职，原来掌握的本领或者经验得以运用。应超做过大型活动的策划，他就顺理成章成了会场布置的总管。林熙在数码器材评测杂志干过图片编辑，对数字媒体较为了解，他则被临时安排成了和媒体对接的公关。这个发布会，除了安保，其他环节都是罗永浩手机公司的人来负责的。

　　最难招的人是写代码的工程师。按照罗永浩最初设想，他直接请来一个开发团队不是难事，但很快他发现自己错了。“我搞不定工程师，他们是妖怪群体，是我眼中另一个世界的人。”罗永浩给他们讲最得意的产品设计创意，那些理工科男，听了反应平淡，罗永浩又给他们讲自己创业故事，对方也看起来毫不激动。

　　“沟通很吃力，他们简直刀枪不入”，他只有散招了7个人，直到去年的7月份才凑齐了工程师的队伍。其中6个是他的粉丝，第七个来的是个姑娘，她老公是罗永浩的粉丝，劝她来投奔。

　　罗永浩有次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来跟着我啊？”“我们是听你录音长大的，要不也不会来。”“那你们觉得我这事能成吗？”“咳，不重要。”相对于产品经理和设计师，工程师们是最不乐观的群体，他们的心态是，“老罗要干，就陪着他干一把，反正吃技术饭，还能找着工作。”

　　就这样，一个人到中年的门外汉带着一群散兵游勇，开始了这场冒险。

　　上班时间没有限制，很多人都是中午才来。有次有个人找罗永浩谈事，约了11点在办公室。结果聊了半小时，其他同事还没来。客人质疑：“你们什么公司啊？还创业呢。”罗永浩说：“也不是，他们半夜才走呢。”

　　虽然罗永浩对手机研究了好几年，但在具体的技术问题上，他并不在行。最初开产品经理会议时，由于多数人都不懂，各种不靠谱主意都冒了出来。脾气暴躁的他经常和专业人士在具体细节上发生争吵。

　　罗永浩最初的想法是，自己就是一个超级产品经理，带着一群小孩，能听明白他的话，把事情落实下去就好了。但他也慢慢意识到自己的局限性。他主动认错的事情一开始很多，后来越来越少，他在逐渐入门。“产品设计这个东西真没有太多技术含量，你要头脑清楚，理解人机交互的整体逻辑，这个底打好了，全看创意了。”

　　不仅是罗永浩，所有人都在成长。

　　朱萧木是第一个入职的员工，他本来投奔罗永浩是做英语学校老师的，备课期间，对做手机产生了兴趣，读完罗永浩给他找了几本关于人机交互的书之后，就转来当了产品经理。这个在美国读过建筑学的人，最初看起来完全不适合手机行业，天天被罗永浩数落。罗永浩还找他谈话：“你可能干不了这个，你还是备课去吧。”但朱萧木的兴趣已经被勾起来，说想再试试。“那你做好准备，你可能不会有什么发展的。”罗永浩无情地告诉他。

　　又过了两个月，罗永浩发现，朱萧木变得靠谱了。以至于一开会，所有人都期待着他又能带来一个什么新主意。在ROM的超过75个创新中，1/3来自于罗永浩，1/3的想法来自于朱萧木，比如拍照时手机摆横显示提示语，即是朱萧木提出的点子。

　　罗永浩购买了很多新手机，让产品经理们每天都摆弄，然后在excel表格里，分三栏填写：这款手机软件做的好的地方、不好的地方、我能想到的新主意。ROM中改动，正是来源于这种颇为严谨而机械化的工作。

　　公司每天几乎都要开会。短的一两个小时，长的从下午4点开到晚上12点。参会者要做很细致的准备，示意图需要Photoshop制作。所有的会罗永浩都会参加。

　　一年来，这个团队没有流失一个人。工资成本没有外界想象那么高，所有人工资基本跟跳槽前差不多。罗永浩在人性化的细节上，尽量做到最好。他以每把11000元的价格购买赫曼.米勒的Embody电脑办公椅，为了让大家坐的舒服。他请了专职厨师给团队做饭，并亲自面试，现场炒菜现场尝，“因为创业公司很苦，除了回家睡觉都是在工作，那唯一能缓解的就是吃的好不好。”每个员工过生日时，能拿到1000元的红包。

　　这是个看起来热火朝天又快乐的团队，懂得寻找各种乐趣。“小赵”是经常被调侃的一个，总能在微博上看到他的糗事。其实没有姓赵的人，“小赵是轮值的，我们看谁出糗了，就开玩笑就是说谁小赵。”

　　高调策略

　　3月27日的发布会在国家会议中心举行，这大概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为了一款ROM而办一场发布会。罗永浩的竞争对手小米公司，做第一场真正意义面对公众的发布会是关于小米手机的，距离其系统MIUI发布已是一年之后。

　　罗永浩需要这场发布会，他并不避讳这个发布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融资，“要不然就可以再等等。”他的天使投资人唐岩，也在积极为他拉票。发布会的前一天，这位“陌陌”的创始人发了微博，表示可提供最后几张门票，“投资圈的优先”。

　　在公司启动时，唐岩给罗永浩投了1000万元。这笔钱虽然还没有花完，对于手机这个烧钱的行业来说，罗永浩需要更多。

　　第一个找上门的投资人，是在去年9月。那时产品设计还没有出来，但对方关注了罗永浩很久，判断他做事会有独特的想法。那个人比唐岩更有钱，罗永浩并不认识他，但听说过。就在自己公司所在的这座写字楼里，那人就有大量房产，“光算租金就让人倒吸一口凉气。”对方表示想跟A轮投资。罗永浩说A轮已经不可能了，往下看吧，现在也不好说。

　　其实他内心已经十分激动了。最初找投资时，他到处碰壁，现在项目启动不久竟有人找上门来。当天下班后，他见了太太就说：“英语培训我搞了几年，也没什么人想投资。怎么搞手机，才几个月就有人要投资了。”随后他哄太太说，发财以后给她买各种东西。

　　之后他陆续见了几波投资人，基本上都是通过网上搭话。有一个人从上海过来，说看到媒体报道，又追到罗永浩的新浪微博。“他看了之后觉得靠谱。”罗永浩说。

　　他给投资人演示了产品的部分功能，“他们很惊喜，觉得能做出新意的公司在手机界是很少见的”。当然，他有自己的期望，而办一场发布会，无疑会增加投资顺利到位的筹码。

　　在其粉丝心目中，罗永浩一贯是个诚实的人。但在怀疑者看来，“好多人抢着要给我们投钱”这些话，更像是自吹自擂。他很少在微博上谈及与投资人接洽一事，这看起来与他高调的性格不符。“因为这没什么好说的。”他解释道。

　　罗永浩把高调当成一种战略。“欢迎三月份来看我们的ROM发布会，下巴掉下来之后给我们做战略投资，这是安卓大厂商的终极自救之路。”“考虑到发布会后，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将成为历史，同事们都对目前还可以不戴墨镜去吃大排档的最后一段宝贵时光备感珍惜。”诸如此类的话，频频现于他的微博。

　　“投资人正是通过微博知道我的这个事情，所以必须高调，你不高调，谁知道你在做这件事情呢，我要是捏着几千万，然后有个200人的队伍，我肯定低调，直接拿出来个石破天惊的东西，大家就尿裤子了，那个效果是最好的。但我没有钱没有人，你不高调还能怎么样了。”他把微博视为他的营销平台。

　　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营销奏效了。一个1000万元启动的公司宣布要做手机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在产品还没见踪影前，罗永浩已经让科技界、媒体界、投资界的很多人注意到了他，并兴致勃勃地讨论他。

　　也有很多人劝说他，不要太高调。罗永浩并不把这些话当回事。“他们在我因为高调受益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还过来充当我的人生导师，让我低调，我要低调就穷死了，什么也做不成。对于这些他们来说，低调不是选择是宗教。地球上有哪个民族像中国人那样，拎着个毛笔字整天在那写一个忍字呢。真莫名其妙。”

　　他经常在微博和人吵架。原则是，不准同事帮腔。“老大出来跟人吵架，一帮人出来挥舞菜刀，你不黑社会吗？”他总能找到一个看起来颇为有趣的逻辑支持自己的说法。

　　但他在微博上的口水战，也不全是和做手机有关。去年10月底，因为机票问题与国航发生的纠纷，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在微博投诉，这也引发业内对民航服务改进的思考。这件事情对于消费者维权来说，并不算一件大事。

　　那时，公司内部也有人问罗永浩，工作那么忙，为什么要花时间打国航。罗永浩认为不仅仅是为了出气，百利无一害。“如果你没事找事打它，肯定阴险嘛。但如果事情犯到你头上，你把它打好，其实每次都是加分的。”

　　但暴脾气的罗永浩，也会忍不住和一些粉丝产生争吵。唐岩有时会来劝他，“你跟那些大佬吵吵架也就罢了，你跟那些就几个粉丝的用户吵架何必呢？你骂他半天，你最后发现他是一个贫困地区的中学生。”罗永浩也觉得他说的对，但他忍不住。

　　发布会

　　罗永浩意欲办一场乔布斯式的盛大的发布会，大屏幕能和演讲者完美结合。近几年例行的大型场馆演讲中，他都尝试追求最好的展示方式。他曾经聊起他在保利剧院的那次演讲，“我们用的是全球亮度最高的投影机，乔布斯也用的那一款。背投幕比正投幕效果要好的多，不受环境光的干扰。技术上，投影效果跟乔布斯没有任何差异。”显然这些细节都是经过他的审核。

　　但随着时间的推进，他发现一些事情在他控制之外。

　　“团队到位后，两个月后ROM就可以上线了。”这是他公司成立初说的话。但他低估了做出一款ROM所需的人力。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是去年10月了。考虑到保密问题，他决定停掉招聘，在发布会之后再重启。

　　由于没有项目管理经理，流程上也会出现问题。这种情况在临近发布会愈发明显，比如有个优化操作，都已经放到了演讲之中，配套都准备好了，但发现在手机上反复试总死机，才不得不砍掉。而新想法，又总是不断加入放到发布版本中，比如语音方案，是临近发布3星期前罗永浩想到的，大家觉得是好主意但怕时间来不及，但罗永浩要求必须实现。结果，这个仓促上马的方案在演示上出现了问题。“下一次手机硬件发布，定一个时间点，超过以后就算有超牛的主意，也放下一版，要不然得不偿失，你看这次发布会我上去讲的水准，至少打了对折，是严重影响传播的。”罗永浩后悔不已。

　　流程失控，让他在发布会前没有排练时间。而往年的演讲，他至少会花上七八十个小时准备的。原本定于晚上7点半开始，到了快8点才开始，因为他还在调整PPT。

　　这场发布会，与罗永浩想要的理想状态相距甚远。现场并无wi-fi，3G信号非常差。而一些高规格的大型发布会，至少会在场外有一辆通讯保障车。在演示过程中，黑屏状况几次出现，很明显是手机Micro USB接口与线缆连接松动，接触不良导致的。

　　除去这些不完美，发布会过程中规中矩。3000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罗永浩用了超过两个小时，从视觉、功能、人性化三个方面解释产品的思路。一些改动让人印象深刻，比如提供国旗图标进行语言选择；一次扫动清除所有应用提醒；延迟3秒发短信以便用户可以发送中途取消；通讯录增加用户所在地点、通话频率或者添加时间排序功能，通话频率排序允许手动干预。

　　罗永浩式的诚实贯穿了全场，他承认准备了10个手机以防死机出现，他承认底层代码是属于开源团队CyanogeMod，他承认语音技术支持是来自于与云之声和科大讯飞。这种坦诚，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标签。当然，这种诚实在讨厌他的人眼中，是一种取巧与矫情。

　　对于熟悉罗永浩行事风格的人来说，这场发布会的很多桥段充满了他的痕迹。他很早就喊出，发布会不会给媒体任何红包与车马费。观众入场时，有真人相片的海报，指示行进方向——这个包袱在最后抖出来，相片上出现的两个男孩，是公司里单身员工，罗永浩为他们招亲。当他拿手机展示的中途，屏幕显示黄章（魅族CEO）打入电话，他调戏一番过后，承认这是让工作人员扮演的。到了介绍音乐播放器界面环节，屏幕出现了一首被禁掉的民谣歌曲。

　　某些小趣味，的确还能在苹果创始人乔布斯身上找到影子。2007年，iPhone发布会上，乔布斯拨通了旧金山星巴克一家咖啡馆的电话。“我要订4000份外卖拿铁，谢谢。不不，只是开玩笑的，打错了，再见！”

　　罗永浩擅于用强气场和充满幽默感的演讲征服观众，他以往的视频在网上的传播率甚至高于许多美国大片。但这一次，从现场的反应来看，并没有过分的火爆。较平常更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往往出现在罗永浩调侃或者放狠话时。他最引以为傲的81宫格的设置和语音方案，并未引起他期待中的反响。

　　对于这款系统的改动，分歧存在于所有参加了锤子科技ROM系统发布会的人之中——他们绝大多数是男性技术控。在这一夜过去之后，他们恐怕只能达成一个共识——深夜时分的国家会议中心不好打车。是的，这个严重超时的发布会结束时，已经近晚上11点了。

　　“我本来想控制在2个半小时以内的。”罗永浩说。

　　选择专注

　　按照罗永浩的计划，6月15日“锤子ROM”公开测试版开始提供下载。这仅仅是他需要通过的第一道关卡。当他进入硬件的领域，他会发现那里同样布满复杂的线头。在高硬件规格的压力下，软件与硬件完美适配，从来是一个艰巨的挑战。在智能零件手机资源高度向成功厂商集中的情况下，他需要想更好的办法，去说服那些只盯着大订单的零配件提供商。而在时机上，不同于小米与魅族手机诞生之时，现在这个市场竞争激烈，挤满了大佬和新贵。

　　当然，在罗永浩像个超级马里奥那样踩烂这些挡路的蘑菇时，他首先需要说服更多资本支持他做这些事情。根据他的说法，这并不成问题。

　　发布会后的骂声如潮，一度让那些和罗永浩洽谈的投资人感到意外。当大家开始聊这话题时，其实也能理解：“你炒的太高调了，他们会指望一个革命性的东西，但最后发现只是有很多新意堆在一起的东西。”罗永浩还是那句话，“我初期没有人没有钱，我不高调我还能怎么样了”。

　　罗永浩很快恢复了情绪，他认为自己的坚持是对的，没有条条框框的限制。他表示不在意手机界的批评。“他们就是一群理工男，没有情趣不敏感。他们觉得我们是奇技淫巧，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他们觉得重要的东西，不就是谁的屏幕更大这些嘛。”

　　现在，他的信心又满溢出来。“过去一年我从没有感到过悲观，我就觉得是一群笨蛋，等着我去虐呢。”

　　他希望把更多想法加入到ROM中去。“我让每个图标都有典故，比如放的足够大的时候，里面有个17世纪某个工匠的签名，可以不停的挖下去，有一堆故事等着你，这就是将来造就品牌传奇的就一部分。”

　　当然，也不完全是坏消息。有一个投资人，在发布会后的第二天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我这边肯定不会有变化的。我就是告诉你我的态度。”

　　据罗永浩透露，B轮8000万元的投资，会在两三个月内到位。他希望领投的是美元基金，“我们是要去美国上市的嘛。”团队则会3个月内再招到50个人，工程师占一半，“明年这个时候，应该有二三百人规模了。”他已经准备4月底去美国考察负责硬件工业设计的工作室。

　　至于销售模式，他打算借鉴小米“期货手机”的玩法，不过他将比小米做得更极端——消费者需要全额预付，然后再开工生产——罗永浩并不害怕此举带来的负面影响“我有一万粉丝预购了，就有3500万，怎么可能还不够钱生产？”

　　他的英语培训学校前年首次盈利，但去年又亏损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他甚至砍掉了一些有战略发展意义的部门。

　　如今，他基本上不去那个有诸多公知参加的“老男人饭局”了。邀请短信还是每次群发给他，但他只能道歉。“一次要吃6个小时，确实没有时间。现在见朋友，都是错开饭点约，因为吃饭一定要两三个小时，占用时间，可是如果下午喝杯茶，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他的微博ID“罗永浩可爱多”（可爱多是曾轶可粉丝的昵称，罗永浩也是其中之一），也在一个月前改成了他的本名。因为经常要见投资人，对方问起微博ID，罗永浩挺不好意思，太不正式了。

　　而微博的身份认证现在也只有了一个：“锤子科技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