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中国须改革对外投资才能改善海外投资净收益

　　国家外汇局4月3日公布了2012年全年的国际收支平衡表，以及根据最新获得的2011年外商投资企业未分配利润等数据，修正并公布2011年各季度及全年国际收支平衡表。通过比较外汇局近年来公布的中国国际收支平衡数据，我们可以得到一些有意义的结论。

　　最值得关注的问题是，近年来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明显恶化。最新公布的国际收支平衡表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为-574亿美元，其中中国对外投资收益为1434亿美元，外国在华投资收益为2008亿美元。而在2011年，根据调整后的数据，当年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为-853亿美元，其中中国对外投资收益为1277亿美元，外国在华投资收益为2130亿美元。

　　若只比较2011年与2012年的数据，我们似乎可以认为，2012年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出现了一定改善。但尽管如此，与历史数据相比，2011年与2012年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明显恶化：2011年之前，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的最低值为2010年的-381亿美元。

　　事实上，与其他世界主要大国横向比较，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为负的现象十分特殊。社科院学者张明在其去年发布的报告中指出，中国、日本、德国同为海外主要净债权国，但在2004年至2010年期间，日本与德国的海外投资净收益均为正，而中国的海外投资净收益8年中有5年为负。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张明解释称，可能是因中国海外投资的收益率远低于外商在华投资的收益率。他并计算，2004年至2011年，中国海外投资的年均收益率为2.86%，而外商在华投资的年均收益率为5.52%。

　　进一步分析，投资结构的差异是造成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处于不利局面的根本原因之一。2004年至2011年，对外直接投资占中国海外总投资的比重平均为6%，外商直接投资占外商在华投资的比重平均为61%。众所周知，长期内直接投资的回报率高于证券投资和债权，因此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时常为负就不难理解了。

　　除直接投资的差异外，即使在证券投资内部的结构中，中国也处于不利局面。证券投资包括股票投资与债券投资，2004年至2011年，股票投资占中国对外证券投资的比重平均为11%，而股票投资占外国对华证券投资的比重平均为87%。众所周知，长期内股票投资的回报率高于债券投资，这也可以部分解释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的特殊性。

　　结合我们所熟知的一些事实，不难对这些数字有更深刻的理解。中国的对外投资主体多为政府部门，尤以外汇储备经营为大头。虽然近年来中国在外储经营方面多有创新，但因庞大的体量截至去年12月为3.3万亿美元，仍只能以持有美国国债为主，投资收益率低下可想而知。从这个角度出发，要改善中国海外投资净收益，首要推动的是藏汇于民，发展对外直投，推动中国企业“走出去”。

　　但遗憾的是，在政策层面上，中国政府近年来对“走出去”可谓喊得多、做得少。安邦首席研究员陈功指出，中国的经济制度距离支持中国企业国际化还有很远的距离，就算是一家企业内部汇款给境外部门，也要先缴税后才能汇款，这样的税负是压抑国际化，而不是鼓励“走出去”。吉利董事长李书福则对此哭笑不得，此前完全收购的沃尔沃不能被中国有关方面接受为本国企业，也不认同这是中国品牌，只能以“合资公司”的形式进入中国市场。这种法律上的障碍无疑反映出中国相关制度准备上的不足，也将对中国企业“走出去”造成不确定性。

　　由此观之，中国政府需要高度重视海外投资净收益快速恶化的形势，推动藏汇于民及对外投资制度方面的改革。只有把这些改革真正落到实处，落到细处，才能让海外投资净收益的改善见到实效。

　　作者：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