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旭峰：从苹果避税看美国税制漏洞

　　当美国国内将苹果公司避税的社会压力集中在这家科技企业时，有错咬“苹果”之嫌。应该看到，美国全民避税的风气是一个体制性产物，在生产国际化的当前，国际企业巨头寻求税收最低点的努力不会停止。开展美国国内和国际层面的税制顶层设计合作才是咬对“苹果”，但鉴于税制改革涉及利益攸关方太多，短期内实现逆转的难度很大，因而苹果避税之类的新闻再度出现也不足为奇。

　　苹果公司是美国第一大纳税企业。按照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近期在国会参议院的证词，苹果2012年向财政部的纳税额近60亿美元，也即每天超过1600万美元，在美国支撑就业岗位多达约60万个。当然，按照美国共和党资深参议员约翰·麦凯恩的批评，苹果同时也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避税大户。

　　为何美国企业巨头如此热衷避税？这其实是在大税制框架下的企业生存法则。根据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的最新研究报告，截至2012年底，在经合组织的34个成员国中，法国、比利时、荷兰等28个成员国都采用了“属地征税体系”(T erritorial T axSystem )，在这一征税体制之下，一家法国企业在美国分部的运营利润汇回法国时无需再行纳税。只有美国、韩国、墨西哥、以色列等6个经济体采用了“属人征税体系”(W orldw ideT axSystem )，也即苹果公司将巨额海外利润汇回国内，还将按照美国的联邦企业所得税法双重纳税。

　　苹果公司海外营收是美国国内的两倍。然而根据美国现行税法，年营收超过1833.33万美元的公司，大部分营收需要按照35%的税率向财政部缴纳联邦企业所得税。试问有什么冤大头的美国企业为了把利润汇回美国本土而白白将三分之一的美金打水漂？苹果公司目前坐拥1450亿美元现金，库克就称，苹果公司七成的现金都放在美国本土之外。如果把海外现金全部汇回美国，至少要向财政部缴纳超过300亿美元的企业所得税。

　　不过，在“水往低处流”的避税世界里，在企业所得税率仅有约12%的爱尔兰设立一个用于接收海外利润的国际运营公司，或干脆将爱尔兰国际运营公司的总部设在加勒比群岛等避税天堂，成了美国企业界的流行做法，美其名曰“国际税务规划”，寻找各国税制漏洞的美国税务律师和注册会计师忙得不亦乐乎。

　　库克倒是如实指出，美国的税制跟不上时代节拍，应当简化并降低企业所得税率。美国学界有很多人支持这一立场。但企业所得税改革牵一发动全身，奥巴马在首个任期内多次谈及，但只是雷声大雨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