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初至今,创业板指数累计上涨50.4%,沪深300指数则累计下跌4.7%,即使是同为小公司指数的中证500指数、中小板综指也分别只上涨了9.7%、15.3%,这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我们认为,造成创业板泡沫的原因或许并非来自基本面的改善和概念的引领,而是单纯的从众行为。
支持基本面有所改善的主要依据来自于创业板中业绩靠前的股票,其股价增速远高于创业板中业绩靠后的股票。问题是,这种逻辑经不起推敲。如果基本面业绩是造成创业板股票价格上涨的动力,那么为什么有着类似业绩增速的主板乃至一些中小板股票,其股价没有得到同样的增长呢?要知道,“创业板”三个字并没有任何制度的保障,相反在退市等方面所受到的监管要求更为严格。
由此可见,创业板的上涨与业绩或许有一些关系,但业绩增长并不是决定创业板牛市的主要驱动力。与2010年初所出现的海南板块上市公司股价泡沫又有所不同的是,本次创业板股票的上涨也不是由概念驱动的。
一般来说,泡沫的构成需要两种力量,一是有足够吸引人的概念,二是具备从众行为的投资者。在一般的泡沫里,两者的地位同样重要,而泡沫发展在前期主要依靠投资概念的引导,后期主要依靠从众行为的发酵,索罗斯在自己的著作里多次对这个问题有过深刻的讨论。
2010年年初,在国家提出建设海南国际旅游岛的背景下,海南概念迅速升温,一批如罗顿发展、罗牛山、海南高速等概念股随之暴涨,股价飙升幅度惊人。事实上,不仅海南板块股票泡沫是由“国际旅游岛”这样一个概念驱动的,很多历史上的泡沫,如美国科技股泡沫、黄金泡沫等等,都是在一些概念的引领下产生的。美国科技股泡沫依靠的概念是美国的科技革命,而黄金泡沫依靠的概念则是全球货币体系崩溃。
但是,回到创业板泡沫,我们发现这个泡沫与上述泡沫有着明显的不同——它的产生并没有依靠任何概念的引领。创业板的业绩增速在总体上并没有超出市场平均水平,新股停发也不只是停发创业板,同时创业板在制度上也没有任何保障(如前所述,甚至在退市制度上还存在劣势),而创业板公司的性质在本质上与中小板、中证500指数成分股并没有什么不同(后者上市的时间更长,稳定性甚至高于前者)。这意味着本次创业板的泡沫,其产生机理来自于一种更加罕见的泡沫形态:几乎完全因为从众行为产生的泡沫。
从众行为指的是投资者倾向于和其他投资者保持一致,而不论这种行为的依据何在、后果如何。一般来说,不止是人类,群聚物种都有这样的自然倾向,以依靠群体的力量最大程度的保护个体。可惜,这种行为对投资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
具体到投资表现来看,个人投资者会因为别的投资者买入创业板赚了钱而去做同样的事情,而不论创业板是否有价值;机构投资者也许比个人投资者要理性,但当他们每个月的业绩考评因为同业买入了创业板而变差的时候,他们也就被迫去买入同类的股票,否则他们将面临上自股东和投资决策委员会,下自投资人的巨大压力。
事实上,纯粹由从众行为产生的泡沫并不多见,而在成熟市场则更少。因此,在A股这样一个已发展了二十余年的市场出现这样的泡沫实在令人感到意外,这也就无怪为何年初以来,创业板指数ETF基金的表现能够超越几乎所有的机构投资者了。
那么,现在投资这个市场还有意义吗?短期很难说,因为趋势和从众行为的力量,在短期足以摧毁一切对价值挖掘行为和市场估值均衡理念的坚守。但在长期,当前的创业板已经很难为投资者带来价值。根据笔者对全球10个主要市场过去累计300多年估值历史的研究,一个市场的PE估值在30倍以上就很难为股东带来长期回报,而当前的创业板估值接近60倍PE,在这样的估值水平下,创业板部分个股在长期或许不仅不能带来回报,反而有可能带来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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