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民间借贷危机爆发之际,“眼镜大王”胡福林因企业债务困扰,一场“归去来兮”至今令人印象深刻。“信泰系”24.5亿元债务司法重组方案,周旋了两年多,终在5月中旬落地。
不过,这份至截稿时还未经法院审核通过的方案,尚难以让每个债权人满意。“我们联名要推
翻这份"重组方案"。”信泰部分债权人代表认为,同样是信泰欠下的借贷资金,银行贷款的偿付率达100%,而他们却只有25.06%,“这不公平”。
“每个程序都依法进行,投票表决通过率也达到了80%。”6月17日,主导信泰集团司法重组的浙江泽商律师事务所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近400名债权人牵涉到的债务总额为24.5亿元,草案表决不可能全额通过,“债务处置宜早不宜迟,25.06%比国内通常5%不到的偿付率,已远远高出了。”
中行抵押贷款超2亿
5月中旬,信泰集团司法重组草案落地。但毕竟只是“草案”,各方的争议及诸多操作细节依旧在协商中。
信泰集团司法重组的主导机构为瓯海区人民法院、瓯海区政府等机构。瓯海区法院与债务人、债权人委员会、投资方、温州皮革鞋料商会及当地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了近百次接洽。
然而,有多名债权人告诉记者,他们并没有完全赞同这个方案,因为他们认为方案保障了银行等债权人,而部分债权处置让他们觉得不公平。
根据方案,重整后,抵押担保债权、职工债权、税款债权的清偿比例为100%,普通债权中的供应商债权、信泰光学债权的清偿比例为100%,其他普通债权清偿比例为25.06%。
这批偿付率为25%的债权人,大多是民间借贷人或担保公司。对此方案存异议的债权人代表称,“不仅还款的折扣大,债务总额中一些利息还被扣除了,说我们是高利借贷。”
“实际上是一些债权人不了解,银行的大部分债务多有抵押,根据法律,抵押资产处置优先。”主导处置的律师介绍。
记者获得的一份标注“债权表(抵押优先债权)”显示,债务本金总额本金约为2.64亿元,其中中行温州瓯海支行贷款债务约2.23亿元,农行温州瓯海支行1000万元,建行瓯海支行两笔贷款债权分别为735万元、564万元(均不含利息部分)。
前述表格上,除三家银行外,还有温州中城建设集团,1700多万的工程款也有偿付“抵押优先权”。
表格不见别家银行。而记者从多名参与协调会议的债权人处了解到,信泰司法处置的债务总额的24.5亿元中,银行与民间债务大致各半。
合并重整计划草案涉及到的五家企业,分别为浙江信泰集团、信泰光学有限公司、温州兴泰光学有限公司、温州美通达进出口有限公司和温州市瓯海梧田眼镜厂,五家企业合并后资产总额为7.5亿元,负债总额20亿元,登记在册的债权人共计400余人次。这等于是400名债权人分拆7.5亿资产。
42亿债务折扣背后
实际上,债务已经过一轮折扣。
知情人士透露,草案通过前,额度远超对外公布的24.5亿元。债权人申报的债权616笔共计42.9亿元,最终经法院确认债权24.5亿元(含担保债权等)。“被挤掉的"水分"一般是缺乏法律依据的。”他说。
即便法院裁定与申报的债务额出入巨大,此案例依然是目前温州法院系统受理的涉及人数最多、资金最大的企业合并重整案。
“难度超出了我们事先的预料。”重组小组一位徐姓成员感叹,选择司法重组,是让债权、债务人双方利益最大化。
“不是那么简单得出的25.06%偿付率,还有是根据债务机构的清偿能力分别对待的。”一名工作组人士说,“比如信泰光学名下财产足以清偿其名下债务,所以该公司普通债权清偿比例为100%;而其余四家企业,根据资产情况,普通债权的清偿比例为25.06%。”
一名有资金涉案的股份行人员称,非常时期,类似的协调会很多,有些企业会借机倒逼银行。危机中,银行可以遵循不抽资,不压贷原则,也希望企业能够更加坦诚,并落实新的担保条件,“政府有态度给我们要求免除一些利息部分,而且以年终政府评级来控制”。
当时胡福林“飞往”美国,涉事银行被指“收贷”。市场传言,信泰集团由于所欠高利贷无法清偿,资金链断裂,债务总额可能高达20亿元,民间债务月利息就高达2000多万,胡福林不得不选择“跑路”来逃避债务。事后归集各方信息,当时传言被银行收贷的是另一家企业,担保链上有信泰。
此案债权方面,银行并没有太多退让的态度。但重组小组成员透露,银行贷款及其他债务,也都归入统一偿付。
前述律师认为,司法重组是最理想的处置方式。而且,政府出手扶持,剥离了不良资产。比如信泰的眼镜创意园,如果也被纳入处置,资产价值起码被对折。但现在资产约十几亿,而且获得政府扶持,变身为温州眼镜专业市场。
作者:李伊琳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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