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审计署发布消息称根据国务院要求,审计署将组织全国审计机关对政府性债务进行审计。本次全国性审计工作将于8月1日起全面展开,全国审计机关将对中央、省、市、县、乡五级政府性债务进行彻底摸底和测评。
这是审计署第三次对全国五级政府债务摸底。第一次是2011年,审计署审计了1979年以来到2010年底,全国31个省市区的地方政府性债务;第二次是2012年11月至2013年2月,审计署选取全国36个地区,审计了2011年和2012年的地方政府性债务。
自美国底特律破产以来,舆论对中国地方政府债务的担忧再度上升,再加上中央政府制定未来经济政策的需要,这使得只有全面真实了解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和风险水平,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和改革。不过,市场对此解读不一,一种观点认为这是例行审计;一种解读则认为,中央政府开始警惕地方债务,开始防范风险,并可能做出一些政策性调整。
坦白说,尽管中国并未爆发地方债务危机,且今后也不可能会出现地方债务危机,但其隐含的风险敞口值得警示。这首先反映在,目前地方融资一则比较隐蔽,很难统计地方政府债务规模,一则融资成本很高,在借旧换新的游戏中,难以支撑太久。即由于中国法律不允许地方举债,同时又收紧地方平台贷,这使得地方政府为支撑在建项目完工,而不得不通过影子银行等非标融资渠道。
隐秘的地方负债无疑遮盖了其真实的风险敞口。如瑞银此前估计中国地方债可能达到GDP的30%,而前财长项怀诚在4月曾表示,中国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债务规模可能超过20万亿元。这些预估规模远超出官方统计规模。而且,由于中国经济增速存在持续下降趋势,中央政府在过去一段时间,对地方政府融资行为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这变相鼓励了地方政府继续举债,地方政府信托发行量创新高。
与此同时,当前更需警惕的是对地方债的麻痹心态。有观点认为,中国政府拥有庞大国有资产,且随着房价上涨,各地土地财政创新高,中国不会出现债务危机,而且尽管存在一些风险,只要政府能够偿付债息就能够维持下去。
这种观点是有害的,因为没有考虑到外部因素。而且美日债务是透明的,利率也稳定,并主要用于民生支出,中国主要用于缺乏收益的投资。随着美国经济逐步复苏,美联储量化宽松政策即将结束,大量资本将会流出新兴市场国家,流回美国。考虑到中国潜在的经济增长持续下降,以及过高资产价格与债务规模,必然会成为资本流出的重灾区,从而出现持续的信用紧缩效应。同时,中国地方债即将在下半年迎来还款高潮,再加上中国财政收入增速持续下降,地方债务链风险会放大,在这种背景下,地方债务可能出现违约现象。
显然,如果地方政府仍幻想通过土地财政维持债务链,那么,必然会以刺激房价继续上升为代价,即以资产价格泡沫维持地方融资需求,从而出现地方债务规模与房价比翼攀升,将中国经济带入一个更大的泡沫当中,而不能自拔。
因此,当前对地方债务的审计不是例行审计,而更可能是对防范地方债风险进行摸底排查,以对症下药。因此,但愿这次重新审计地方债,能真正摸清地方债路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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