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丹圆
本报记者 赵晓菲
实习记者 王宇飞 北京报道
相比聚光灯下子女接班的少数企业家，更多的“富一代”在如何打破“富不过三代”的魔咒前，有些焦虑。
同样的问题早在百年前已在西方发达国家出现，如今包括家族治理、家庭办公室、慈善等的家族咨询服务已经成熟。而今，家族咨询服务“移植”中国的时机是否成熟，它具体能如何解决中国企业家正在或者即将面临的财富管理和传承问题？瑞银证券财富管理部总监郭丹圆接受了本报专访。
《21世纪》：“富不过三代”的说法有道理吗？国外经验来看，事实是这样吗？
郭丹圆：如果你是一个企业家或创业者，“传承”是包括两个方面的：一方面是传统的概念，财产传承给下一代，企业交给下一代管理。另一方面，更广阔的传承概念，除了财产，要传承的还有价值观、家庭理念、对未来发展的意愿、家族文化、公益慈善等，这些也是家族的财富。
“富不过三代”是一个比较窄的概念。通过家族治理、家族办公室、慈善安排等家族咨询服务，不论是狭义还是广义上，家族财富都可以传承到四代或更久，例如洛克菲勒家族、希尔顿家族等。
《21世纪》：你们具体可以做哪些家族咨询服务？
郭丹圆：家族咨询服务方面，我们可以做的主要分为三块：一是家族治理，主要是针对广义家族价值的延续，怎么设计家族合约式的管理方案，比如设立奖学金、消费的限制、二代创业基金等，瑞银充当方案设计的咨询者，也可作为第三方信托监督者。
二是家族办公室，家族要引入专业管理者时基本上已经决定了二代三代不会积极参与企业管理，家族财富怎么打理？我们还是主要充当投资咨询的角色。但在海外，像洛克菲勒的家族办公室很成熟，已成为专业投资管理者，甚至一些家族朋友都把财富交给他们管。
第三块就是慈善安排，比如怎样设立慈善基金、政府监管沟通到借鉴国内外经验，寻找适合的慈善项目等。
《21世纪》：很多第一代中国企业家担心，引入职业经理人，可能会影响后代对企业的控制权？在继承企业股权时，分红权、投票权是可以分开的吗？如果不想具体参与企业决策，又如何保证职业经理人尽职尽责？
郭丹圆：这是家族治理的问题，要保持着控股或大多数控股的局面，在家族合约式管理方案中，需要设计一些股权规划。比如在怎样的情况下，后代不得轻易出售股权，以保证控股权，或把股份的分红权及投票权清楚划分。
至于怎样保证职业管理者做好，要看企业管理制度中人才、激励机制、风控措施，这些是可以在劳动合同里规范的。如果通过家庭办公室把股权设立家族信托，信托也可作为第三方监督者。
《21世纪》：你们家庭咨询服务在内地推进情况如何？
郭丹圆：国内客户对这方面的需求目前还比较少，比如家族办公室，在我接触的客户中只有一位真正开始做了。这个客户70多岁了，有个非常大的企业，经历过二代不接班，市场波动，对家族价值观有传承意愿，才考虑到做。已经把在企业里最得力的几个助手抽出来，在一个控股的公司里面，即家族办公室，开始做一些规划，包括家族财产、股权应该怎样去管理、增值。
大部分中国企业家控制欲非常强，还不愿意将家族财产交给一个第三方专业管理者。因此，教育是我们最主要的一个工作。
《21世纪》：跟国内其他私人银行相比，你认为瑞银财富管理的优势在哪里？
郭丹圆：越来越重要的竞争优势是我们是一个国际平台，如果人民币可以自由兑换、利率会市场化、国际化，中国企业会往外走，我们的春天就到了。我们现在正对客户培养国际意识，包括他们对国际市场的了解，怎样跟在海外念书的儿女交流，有什么具体的投资机会等。
我们每季度有国际视野系列的电话会，虽然对不见得是马上可以操作的东西，但客户很感兴趣，我感觉中国的企业家非常好学。
《21世纪》：瑞银财富管理未来在中国内地发展的侧重点是什么？
郭丹圆：侧重肯定是把国际的优势落地本土，但具体实现还是要看监管和市场的发展。另外我们不会走量这条路，不会为短期利益降低客户门槛，坚持做高端，针对高净值和超高净值客户，我们会做少而精。
作者：赵晓菲 王宇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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