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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敏智
本报记者 秦伟 香港报道
紫色套装，珍珠配饰，加上简单的妆容，唐敏智（Thérèse Esperdy）是那种不用开口，就会让你感受到强大气场的人。
她笑言自己可能是别人眼中“瘦小精悍的女老板”；说起初进金融业因性别被客户“嫌弃”时，她不禁感慨当年的经历，如今听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作为家里的长女，耶鲁商学院毕业的她去年接任摩根大通亚太区企业及投资银行部联席主管一职，成为摩根大通亚太区最高管理成员之一，同时是布鲁克林音乐学院的董事会成员，并在几个非盈利机构任职。她的两个妹妹也同样是事业型，一个是外交官，一个是大学教授。
“我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没有什么是女性不可以做的。”在唐敏智看来，女性作为一个企业的高层领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你并不能忽视性别因素，这是客观事实。”
“另眼相看”的滋味
1990年代的投资银行业里，男性毫无疑问占据主导。对于唐智敏来说，初入投行界时，也尝过因为是女性而被“另眼相看”的滋味。
刚刚入职一二年时（当时在雷曼兄弟就职），曾有资历更深的男银行家谈论起唐智敏的表现。“有同事认为我在几个方面表现出众，其中有一个同事不以为然地表态说，"嗯，好是好，但她只不过是个女的！"回忆起这件事，她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能想象嘛！我当时觉得这实在太滑稽了！我对同事说"没错，我确实是个女孩，但这确实永远不会改变！"
“我曾遇到过一个客户，非常直接地对我供职的机构表示，不希望让女性来负责其公司的项目。”唐智敏笑言，当时公司却坚持让她继续参与，这更激发了她要成功的勇气。
在她看来，真正的困难是女性的观点往往在男性主导的环境中无法得到同等程度的重视。即使是同样的观点，从女性口中说出往往会被忽视，而一旦是男性提出，往往即刻备受关注。
在雷曼兄弟供职8年后，唐智敏加入摩根大通，主管全球债券资本市场，负责提供资本市场融资服务，直到去年。这20多年间，唐智敏有风光，也有低谷，40岁那一年，一直快速晋升的她感到事业开始从“上斜线”发展到“走平线”，具有挑战性的转折点来临，令她怀疑自己是否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我反复问自己"就这样了吗？"但那个低谷并没有摧毁唐智敏，当意识到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后，她紧守住自己事业型女性的底线，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就像一个棘手的交易被理智地解决了。
2012年，从纽约到亚洲，在原以为自己会退休，全身心管理儿子学业的年龄，唐智敏经历了职业生涯的一个新的转变，“这种挑战就是这个行业能带来的，也是能让我坚持20多年的动力之一。”
“拉别人一把是很自然的事”
20年后，投资银行不再是男人的专利，但女性高管依然只是少数。
唐智敏回忆，当自己还是初级员工时，非常渴望有女性榜样，很想有人拉自己一把。但当时那个时代，女性主管很少，也未必意识到主动和初级员工沟通的重要性。如今，面对如此背景和文化多元化的团队，唐智敏说不断会提醒自己要“拉别人一把”。
进取心、好胜心、专注于工作，这些让男银行家们获得成功的因素，转嫁到女性身上往往就变了味。事业心太重被看做是可怕的领导，关心自己的家庭又可能被看做是事业上能力不足，“这样极端的看法，让女性好像走在钢丝上一样，时刻要格外小心翼翼。”
在唐智敏看来，摩根大通已经在雇员的多样性上做得很好。在香港，从性别平衡角度来看，情况甚至好于纽约，投行部门不仅有大量女性雇员，董事总经理中也有三位女性。但在整个亚太区投行部门中，也有像东京那样，只有很少女性雇员的情况。
“投资银行不论对谁都是困难的行业，它有明显的行业及市场周期。现在女性有很多选择，会考虑这是否值得去拼搏，如何权衡家庭与事业的比例，以事业为重的代价如何等等。”唐智敏说，最终要问自己的问题是“究竟能激发你的是什么”。
或许是同样身为女性，深知从底层一步步升迁的辛苦，2005年，唐智敏参与发起了摩根大通投资银行女性组织（IBWN），在招聘、职业发展、升职等方面为前台女雇员提供更多机会和帮助。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从执行董事（ED）升至董事总经理（MD）是最困难的阶段，对女性尤其如此。”唐智敏坦言，作为管理者面临更多问题，要处理与客户、同事的关系，要面对权利结构和办公室政治，这对女性尤其困难，“IBWN的其中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让成功的女性分享她们的经验和教训，"拉别人一把"。”
作者：秦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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