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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如此多的坏账在GDP增速放缓、高投资增长模式不可持续的背景下,不少人开始担心中国会进入经济衰退,硬着陆甚至经济崩溃。他们举出的对比是美国、日本在08年和上世纪90年代的经济走势。
每天浏览外媒上的中国问题报道,常常有身处两个中国的感觉。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鲁格曼在他最近的专栏里曾经这样提起中国“头两天还在担心中国(崛起),如今就要替中国担心(衰退)了。”
而对中国经济问题的担心也总是围绕着下面三个事实论述:首先是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从两位数的增长降到7.5%,第二是中国48%的投资率被认为高得不可持续,第三,据若干组织的研究报告估计,中国企业、家庭和政府债务已经两倍于GDP。
这三点中的每一点,身处中国的我们都已耳熟能详,但是把三件事放到一起说,这样的组合拳就显得言有尽而意无穷了。两位数的经济增长对我们已经相当遥远,如果从两位数降到个位数还有落差的话,那听惯了GDP保八到现在的7.5%稳增长,看起来也并不算很差。
在克鲁格曼看来,中国的GDP落差原因之一就是中国丧失了人口红利,没有更多“多余的农民”可以促进经济增长,过去十年,中国农业人口已经从一半减少到三分之一。但据长期关注人口红利问题的社科院蔡舫研究,中国早在2003年就已经有了劳动力短缺,也正是从那年开始,关于农民工荒的新闻开始见诸报端,但回想2003年,那简直可以说是中国加入WTO后经济刚刚开始起飞。退一步说,劳动力市场上中国没有了“多余的农民”,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到底会对消失中的人口红利产生什么影响,仍然少见西方媒体谈论。
其次是高昂的投资被认为不可持续,因为中国的高投资对应的是低效率,可进一步分析却发现低效率不意味着不稳定。把时间拉回数百年,中国经济发展到明清时,已形成较为稳定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论总量仍是世界老大帝国,但讲到生产效率则已不见排名。与世界诸国的横向比较对比出的生产效率低下,并不一定会带来社会的不稳定。这被刚刚写出《中国历代经济得失》的财经作家吴晓波总结为“如果你要保持长期稳定的话,拒绝发展会成为一个代价。”那放到当代中国,既然稳定压倒一切,那么对经济发展的问题也被归总到可以在稳定的前提下慢慢解决的问题。
第三是中国的高负债。根据高盛报告,去年中国企业负债是GDP的142%,而地方政府负担的债务是GDP的22.5%,尽管很难准确计算,但预估如此多负债产生的坏账将占到国家GDP的25%。
而对如此多的坏账在GDP增速放缓、高投资增长模式不可持续的背景下,不少人开始担心中国会进入经济衰退,硬着陆甚至经济崩溃。他们举出的对比是美国、日本在08年和上世纪90年代的经济走势。
回顾美国的次贷危机,可以看到明显分为两阶段,首先是房价泡沫破灭,然后是雷曼冲击。2006年房价开始走低,家庭财富缩水,但在随后的两年时间,央行、联储都可以应对房价对增长的影响,失业率也只不过温和增长。直到2008年9月,雷曼爆煲,金融恐慌产生了流动性危机,自此开始了第二阶段影响也更广的经济危机。
《经济学人》杂志认为中国会有第一阶段的危机(相信不少国人看到这里已经不置可否了,数年来房价飞升,人们对房价泡沫破灭已丧失了想象能力),但因为中国不会允许大的金融机构破产,届时投资人会停止购买理财工具,中国的影子银行也就失去了资金来源。但是与美国相比,中国的影子银行规模小,如果人们不买理财,又会把钱放回到银行,因此不会产生信贷收缩,流动性变紧的危机。而政府也有足够的货币和财政刺激应对。但对此,我却有不同看法,如果中国遭遇了第一阶段从债务到房地产的危机,同时资本也在撤出中国,不也有流动性收缩的可能性吗?
大国崛起的梦已经好久没做了,只盼中国经济正在渡过的难关,不会让你我辛苦数年的努力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作者系资深财经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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