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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借势而起,却是寄生而存。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却从来没有在真正的生意和产业上下过功夫。一旦薄氏倾覆,徐明即成池鱼,实德乃至大连足球俱乐部,都在覆巢之下受灾而消失。
都说一个优秀的商人,最擅长的不应该是生意,而应该是识别人心。倘若这样的评判标准成立,那么徐明确实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在这桩举世关注的公审中,徐明扮演了一个不容错过的角色,他时隔两年之后再度出现在公众面前,外形判若两人。有人开玩笑说,徐明也是励志偶像,因为他瘦得只有以前一半了。
这样的体重巨降,可以想像其中的经历。公堂之上,徐明并没有太多异常表现处,似乎也是寻常人。只是他的崛起和覆灭,有着时代性的不寻常处。徐明擅识人心,长于营造关系网络。但他不是一个好商人,因为他不断的交游与交易,并没有创造出多少价值,更没创造出什么于社会与他人有益的产品。他擅长借势,能利用各种关系和财力,不断提升自己的地位与影响力,只是,这些势力都是虚弱地依附在其他势力之上的纸老虎。徐明投效的这棵大树倒下后,他的势力,也和他的体型一样,急剧收缩。
徐明和被神化的胡雪岩有很多相似处——没有背景,没受过优质教育,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政治嗅觉敏感,上升速度惊人。徐明的起步,也是挖土方、承包政府工程的第一桶金路子,在大连当地都算不上什么商业传奇,不过徐明特别善于借势,能拾阶而上,利用各种政府势力,成为自己影响力不断提升的背书。
在大连和薄熙来形成合作关系,是他高速上升的触媒,也是他以大连实德这样一个实力并不强大的企业,却能从万达手中接过大连足球俱乐部的原因——薄熙来是个著名的“足球市长”,王健林在1998年就已经对联赛环境混乱、俱乐部只有投入没有产出的生意失望,于是将俱乐部全盘交给徐明,王健林集中精力于他的万达去房地产行业开疆拓土,徐明拎着大连俱乐部这顶带血头盔,沐猴而冠。
他总能制造出各种新闻以及事端,他也很善于用和媒体若即若离的神秘距离,来深度包装自己。2003年将董方卓卖给曼联,签约谈判时,徐明在伦敦租了三辆奔驰去往会场,气势磅礴,很让曼联当时的CEO大卫.吉尔景仰了一番;他指挥下的大连实德俱乐部,曾经试图和北京深圳等联合,以独立于中国足协的管理;他还通过交易,控制四川俱乐部,形成自己在中超的实德—冠城系;他游历欧洲,去到西汉姆联和AC米兰两个俱乐部,开口就是“你们这俱乐部价值多少啊?”欧洲媒体的惊诧是“中国红色资本收购欧洲足球豪门”。
他的名声在短期内蹿升到中国一级富豪行列,大连实德早期虽然只是生产些铝合金门窗的企业,随着徐明名声大噪,也迅速在资本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但徐明的生意,不论足球还是其他,都没能结出真正的果实:
董方卓最终被曼联退货,徐明不得不退还曼联当初支付的150万英镑转会费;俱乐部联盟独立事件,被迅速平息;实德—冠城被视为中超历史性丑闻;他从来都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收购一支欧洲足球俱乐部。他的企业,也从来没有真正在市场上形成让人尊敬的品牌。
他借势而起,却是寄生而存。他是个聪明无比的人,却从来没有在真正的生意和产业上下过功夫。一旦薄氏倾覆,徐明即成池鱼,实德乃至大连足球俱乐部,都在覆巢之下受灾而消失。他识人心而能结交权贵,结交权贵之后却没有真正做出一些像样的事业,胡雪岩没有小说电视剧的野史讲述那么神奇,但至少为左宗棠征战提供过巨大支持,徐明又做过什么?
已成烟云的大连万达或者大连实德足球俱乐部,便是徐明留下的几乎无踪可觅的一点点足迹。
(作者系体育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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