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来,白酒销售持续低迷,即便是往年量价一直坚挺的高端白酒也难独善其身。而随着中秋、国庆假期的临近,白酒行业或许将面临“旺季不旺”的尴尬。有媒体报道称,今年53度飞天茅台大改以往的紧俏行情,在部分网络渠道上,飞天茅台价格甚至跌破千元,其余品牌的白酒
更是大打促销战。但即便如此,与去年中秋节前相比,今年白酒销量依然下滑15%左右。而反映在二级市场上,贵州茅台和五粮液股价上周分别创下3年和4年来新低。
都说十年一个轮回,在景气度持续高企了10年之后,白酒行业,特别是高端白酒行业似乎在短时间内跌入景气谷底。究其原因,从去年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后,“三公消费”这一白酒行业消费主力就逐渐偃旗息鼓,而此前在“需求无虞”预期之下疯狂增长的产能,则成为行业景气度陡然逆转的元凶。数据显示,2003年,我国白酒年产量为330万吨,而到2012年底,我国规模以上白酒企业产量达1150万吨,而且最近两三年时间里,还有许多地方陆续投产新的生产线,乃至筹建新的大型白酒企业,未来几年白酒行业的产能扩张仍是大趋势。
而事实上,白酒行业的产能过剩路径“政府消费支撑需求-需求预期推升产能-政府需求退潮-产能过剩”在中国有着典型意义,许多行业的产能过剩产生,都遵循着这一路径轨迹。以光伏行业为例,作为新兴行业,其在发展之初就得到了政府的大力支持,包括“金太阳”工程在内的政策性补贴,令光伏行业在短时间内迅猛发展。而强劲的国内需求预期,使得光伏企业就算是在德、意等国装机补贴削减,全球需求下降的情况下,依旧延续了产能扩张的步伐。而事实证明,这种扩张是盲目的,随着国内补贴政策的逐步退出,光伏产业甫一亮相,就陷入产能过剩的泥潭。
值得注意的是,之所以我国大部分产能过剩行业都经历过上述路径,关键原因是在政府需求退潮之前,很少有人能够预见到产能过剩的发生,或者说即便有人能够看到这一点,市场也会因为现实的火爆而选择性地忽视这一点。以白酒行业为例,近年来,在决策层不断提出遏制三公消费的背景下,各家研究机构均称不会对高端白酒需求造成冲击,还有机构言之凿凿地称贵州茅台“党政军”需求不可动摇。而一旦政府需求退潮发生——这种转变往往只需要一个文件,前期所有的需求预期就将遭遇颠覆性的打击,而产能过剩也会瞬间发生,这也使得上述路径极具欺骗性。
在笔者看来,上述路径在中国大行其道,关键在于中国许多行业的市场化程度不足,政府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过大,政策成为许多行业发展的动力所在。但中央层面的政策由于更多注重对宏观领域的调控,与微观经济活动相比往往会有滞后;而地方层面的政策又多带有自身利益诉求,而忽视市场经济规律。这也是为何尽管决策层三令五申要求淘汰落后产能,各地政府也出台了相应的“关停并转”计划,但多个产业的产能过剩问题始终未能解决,而且产能有越减越多之势。因此,笔者认为,想要真正解决中国的产能过剩问题,管理层要做的不是出台更多的化解过剩产能的方案,而是逐步向市场放手,减少政策需求对行业发展和企业决策的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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