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网9月25日综合报道(记者/罗正君)】2011年1月,山西民营女企业家丁书苗被带走调查,随后即爆出了原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落马的消息,二者的先后被查引发外界猜测,而经过调查发现,丁刘二人确实是这起铁路腐败案的既得利益者,丁书苗通过刘志军非法获利30余亿元,刘志军让丁书苗"捞人"、"跑官"并接受其巨额贿赂。那么,这一对"中国合伙人"是如何走上利益勾结之路的?
二人特色:出生贫寒胆子大
丁书苗家境贫寒,早年丧母,由父亲一手带大。她胆子大,会搞关系,上世纪70年代末,丁书苗走村串户卖鸡蛋,在火车站旁经营过小饭馆,人称"傻娘"。80年代丁书苗搞起了煤炭运输,经营车皮,承包煤运公司。1998年,丁书苗的煤炭运销做到北京,结识刘志军后做起"倒卖车皮"的生意。
刘出身微寒,19岁进入武汉铁路分局当养路工,后娶原武汉铁路分局局长侄女为妻,刘志军升迁之路与婚姻有很大关系。熟悉刘志军的人称刘志军"胆子大,能力强,有魄力",但也"非常圆滑,很懂得照顾人,谁都给面子"。
二人如何相识
丁书苗为铁路干部洗衣服混入贵圈
丁书苗前下属墨林称丁书苗家里既没靠山又没资源,于是丁天天蹲在当地铁道部门口,领导的宿舍不关门的时候,丁便进去把领导的袜子、床单、内裤、衬衫、外衣等全都洗干净。最后感动了领导而得到车皮。
通过罗金宝丁刘二人搭上关系
罗、丁与刘志军均关系密切。一位消息人士称,早在刘志军2003年出任铁道部部长之前,丁书苗就通过罗金宝与刘搭上了关系。刘志军2003年任铁道部部长之前曾任总调度长和分管运输的副部长。丁书苗做关系很有一套,通常是从领导家人入手,帮助安排保姆照顾妥帖;又深知秘书重要性,曾专门在京召开全国秘书界联谊会,参加者都是省部级以上官员的秘书或前秘书。
丁书苗可靠听话成刘志军"嫡系"
从2004年起,刘志军就帮丁书苗"拿车皮",让丁获利4.1亿元,2007后刘志军在高铁工程中又让丁书苗以招标潜规则牟取暴利。而刘志军多年来既不索要,也未直接占有一分,更不干涉丁书苗如何花钱,足见其对丁的信任。接触过丁书苗的人说,她爱揽事,办事大气,为人豪爽,善于交际,对人有求必应。刘志军选中丁书苗作为代理人,看上的正是丁书苗的可靠、听话。
刘志军"点拨"丁书苗靠央企掩护
对于做铁路招标中介,刘志军特地"点拨"丁书苗,高铁工程很多,要找一级施工资质的央企合作,但央企审计严格,直接从央企收钱容易出事,可以间接通过央企下面的施工队收钱,这样中介费不会反映在企业账面上。虽然刘志军一再叮嘱,但仍有一家中标铁路项目的大型国企将数千万中介费直接打给丁书苗的公司,结果被有关部门发现,致东窗事发。得知事情败露后,刘志军曾大发雷霆。
二人合作方式
刘志军助丁书苗招投标获利
随着刘志军大力发展高铁,丁书苗的生意也进入高铁领域。丁书苗提供相关国有企业名单,刘志军帮助这些企业中标,丁按照工程标的额1.5%至3.8%的比例收取好处费。丁先后帮助23家公司中标57个铁路工程项目,中标标的额共1858亿多元。据了解,这57个项目中,53个由刘志军打过招呼。在此过程中,丁书苗等人从中获取违法所得30多亿元,其中她个人非法获利20多亿元。
丁书苗为刘志军"捞人""跑官"
丁书苗共贿赂刘志军4900万元,其中4400万元是刘指示丁书苗和女儿侯军霞试图通过刘琳等三人给中纪委送钱想把原铁道部政治部主任何洪达捞出来而花的,其中500万元是刘托丁书苗试图给中组部送钱把某位原铁道部副部长"跑"成部长接替刘志军而花的,不想反被骗。
刘琳在法庭上说,在何洪达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后,丁书苗找到他,称领导对此事很不满意,这个领导就是刘志军。
性贿赂
接近调查的消息人士称,刘志军的情妇多达两位数,丁书苗是主要介绍人。事实上,为回报刘志军,丁羽心也确实多次拿钱,满足刘志军的权欲和色欲。2003年至2009年间,刘志军先后在豪华酒店、高消费娱乐场所与丁书苗出资安排的多名女性嫖宿。丁书苗给刘志军介绍多位年轻女子与之发生关系,其中包括由她投资拍摄的电视剧剧组演员。但据了解,有关"丁书苗出资安排刘志军嫖宿多名女性"的说法,在丁书苗案中的起诉书中并未涉及,丁书苗也予以否认。
微观察:二人对女教导
刘志军:狱中请人带话女儿"千万不要从政"。
丁书苗:因涉事不便让女儿接手"中间人"而被卷入案件。
延伸:
铁路"中介潜规则"运行多年
企业老人从事招投标灰色交易
据铁路系统业内人士透露,在铁路工程招标过程中,通过社会中介机构拿工程的现象由来已久,中介环节的腐败屡见不鲜。
在过去,铁路系统部分招投标及采购环节都是交付给中介代理的,企业"拿标"要通过铁路招标中介,给中间人中介费,然后层层分包。
虽然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铁路招标中介,但在铁路系统的潜规则中,中介帮助中标,就意味着背后有关系。这些中介组织中包括一些退休干部、企业资深老员工等,他们利用各自老关系,从事各种招投标的灰色交易。
评标打分形同虚设国企仍需打招呼
在2011年之前,铁道部只有专家评审会打分一种评标方式,企业中标铁路工程,是由9个评委来打分,表面上看是评标,暗地里就是领导打招呼内定。通过关系中标的企业,自然要回报领导,但双方直接发生利益往来风险极大,于是中介行业应运而生,中间人收取中介费,将黑钱漂白,完成利益循环,这一潜规则在铁路系统内已运行多年。
在铁路工程建设市场中,即使是国企,也要有人打招呼,有中间人介绍,才可能拿到总包权。据业内人士介绍,对于铁路系统的工程企业来说,想中标,就要找"领导身边的人"。很多大国企摊子大,养了很多人,压力巨大,为了维持生存不得不到处托关系找工程。正是在这种不健全的市场经济下,催生并壮大了所谓的中介行业。
声音:
官员需警惕"傻娘"打开权力大门
从照片上看,丁书苗笑容可掬,一副憨态,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有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心计。她左手一指太行山,右手一指是演员,站在那里运作一番,你看那国家的钱呀,哗啦啦啦流到自己的口袋里。可以说,正是她的"无微不至"、"善解人意"打开了高官权力的大门,建立起亲密的"关系链",开始携手一个高官共同走向罪恶的深渊。
"傻娘"不傻。因为她懂得潜规则,她懂得"为人处事",知道官员在想什么。历史经验提醒我们,官员必须警惕在"糖弹"面前打败仗,遇"傻娘"当心"陷阱"!
丁书苗被官包养权钱交易挑战反腐
刘志军作为丁书苗的"靠山",让丁书苗成为自己的"钱奴"。双方通过权钱交易,实现"共赢",某种程度上,也形成彼此"喂养"的特点。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腐败交易的合作模式,由于设置了一片灰色中间地带,由于有其他"中间人"介入,在操作过程与技术手段上,都极具隐秘性,不易被发现。这才让丁书苗身份被定格为腐败大鳄背后的"影子傀儡"。
在权力仍然没有被完全关进笼子里的背景下,权钱交易自然也就有了空间,一端是贪官难填的欲壑,一端是贪官喂养的"影子傀儡"。而贪官的"钱奴",正是寄生在这病态土壤上的产物。(综编自新华网,中国新闻网,新京报,京华时报,北京晚报,法制日报,检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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