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名叫罗思哲，现任美国工商五金公司行政副总裁。就在40年前，淡水河谷通过他当时所在的公司将第一船铁矿运到了中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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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中国人出场了。“主要是运距长”，中国五矿集团总裁周中枢在镜头里说，“大船进不了中国港，往往都要在亚洲其他国家停靠，然后用小船驳接”。这正是淡水河谷在中国遇到的尴尬现实。
2013年10月25日，淡水河谷在上海举办盛大的晚宴，庆祝他们进入中国40年。当晚，他们用花费了40万美元拍摄制作完成的宣传片，来向中国的主要客户展示他们进入中国市场40年来的各色感受，以及信心满满的未来。中国元素和大船，贯穿了整个宣传片。结尾的中文字幕是：“40年，只是一个开始”。
六天后，淡水河谷收到了这场庆典的最大礼物。这份礼物，让北京的船东们炸开了锅。
“新码头”
10月31日，淡水河谷与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在青岛签署全面战略合作协议，将4艘40万吨的大船（VALEMAX）交付给山东海运联盟。淡水河谷为它迟迟未能在靠岸的大船，找到了“中国码头”。作为回报，淡水河谷还与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签署了一份价值5亿美元的铁矿石运输合约。
这一部分是淡水河谷航运与分销总监Gurinder Singh的功劳。今年9月，他前往青岛与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包剑英、总经理赵显福进行了会谈。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是由山东海洋投资有限公司作为控股股东发起设立的山东省国有企业，于2010年10月成立，注册资本30亿元人民币，2011年6月，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将总部搬至青岛。2012年12月，山东海运股份有限公司在青岛发起成立了“山东海运联盟”。该联盟将山东省主要的航运货主、船东、港口乃至一些金融公司联合在了一起。
在淡水河谷的一份港口地图资料上，青岛董家口港，是明确可以停靠40万吨大船的三个中国港口之一。而山东省则一直在为青岛港谋求一个“国际航运中心城市”的地位。
10月31日中午，淡水河谷与山东海运联盟签署协议后不到两小时，消息就传到了北京的船东那里。中远集团一位内部人士在震惊之余，仍然不相信，淡水河谷的大船已经得到可以停靠中国的信号。该人士说，“我们依然坚信，在短期内大船停靠中国的问题不可能得到解决。所以，下一步到底会怎样，还需要再看看”。
20天前，淡水河谷刚刚与中远集团进行过接触，双方甚至谈到了解决大船问题的具体办法，核心内容包括中远买下淡水河谷的40万吨大船、淡水河谷同中远签订长期运输协议等。上述中远集团内部人士说，“双方谈得很好，都很满意，还表示要进一步沟通和商讨”。
但转眼，淡水河谷已经为4艘大船敲定了一个山东买家。至少在10月31日当天，中远集团的这位内部人士还无法理解这两个协议的突然出现，“只能说，商场如战场”。
这的确有点太突然了。不久前，中远集团还接到国家发改委的要求，让中远提交关于淡水河谷大船方面的资料和意见，为中国和巴西两国高层领导的一次会谈做准备。国家发改委是中国负责协调淡水河谷大船事宜的牵头部门。去年下半年不断发酵的大船事件，由一个商业事件，最终上升到了需要两国政府协调的一揽子双边经贸谈判的一部分。
10月22日，中海油、中石油等与巴西石油公司组成的一个联合投标体，成功获得了巴西海上桑托斯盆地利布拉油田的分成合同。10月25日，在淡水河谷进入中国40年庆典的晚宴上，淡水河谷的一位内部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说，“中海油在巴西中标可以视为一个信号，我们在等待着中国给予巴西的回应。大船问题离解决应该不远了”。
当然，这只是淡水河谷私下的期待。10月26日，在接受采访时，淡水河谷首席执行官费慕礼说，“我们非常尊重中国政府的相关规定，我们希望能够让中国政府非常充分地了解大船的优点，但这需要时间。我们在非常耐心地等待中国政府和相关部门的新决定。”
但这位看起来满脸温和的总裁同时也坚定地表示，“可以很肯定一点，大船还会在市场上长期存在。因为我们认为，无论各方面，大船都是非常有竞争力的，同时对环境也有好处。”
淡水河谷首先向中国的一些船东，开出了在这个航运寒冬里几乎无法拒绝的好处。其此番与山东海运方面签订的具体协议模式为，由山东海运联盟直接买下4艘大船，然后返租给淡水河谷，同时淡水河谷还给了山东海运公司一份高达5亿美元的长期运输协议。大船周围的坚冰似乎正在融化。
据称，现有35艘大船的淡水河谷计划向中国船东出售其中的19艘，均为淡水河谷新造大船，他们为此投资了23亿美元，而另外16艘则是从国际船东处租用而来。目前，至少有4家中国船东在与淡水河谷谈判购买大船一事，包括一家央企和两家地方国企。中远集团不在其中。
扩张计划
淡水河谷太希望看到大船停靠中国港口了。2012年，中国消化了淡水河谷全年铁矿石出货量的49%。淡水河谷铁矿石及战略执行董事马定思说，“淡水河谷用了40年的时间，将11亿吨铁矿石运到中国。我们希望在今后的6年时间里，就能够达到过去40年达到的总量。”
去年，在各大矿山公司都在压缩开支的情况下，淡水河谷的董事会却批准了一项高达350亿美元的资本支出，主要用于未来四年内铁矿石、冶金煤、铜等核心资源的20个项目的开发扩建。不过，在今年4月，他们退出了阿根廷的一个钾矿项目，这个项目原计划投资规模为60亿美元，后来增加到了110亿美元。
截至目前，淡水河谷已经在巴西获得了100多张环境许可证。费慕礼说，“这是动工的前提，现在大部分问题目前已经解决了。我们在扩产方面，已经没有环境许可方面的障碍了。”
根据计划，未来几年间，淡水河谷的铜产量将达到48万吨，镍产量将达到30万吨。而铁矿石的产量将在2013年3亿吨的基础上，再提高1.5亿吨，达到4.5亿吨的规模。马定思说，“供给的增加有利于对于稳定市场，减少价格波动。作为生产者，我们其实并不期待一个高的价格，而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市场。”
在产能扩张方面，淡水河谷是个后来者，必和必拓、力拓、FMG等矿山公司比淡水河谷早五六年，就开始了大规模的扩产。随着这些产能的逐步释放，市场开始担心矿山的产能过剩。但淡水河谷对此并不担心。费慕礼说，“市场确实有这样压力，但是同时一些矿山也面临枯竭的压力。无论市场怎么变化，我们的扩产计划还会继续下去。”
淡水河谷将在11月6日公布其2013财年第三季度的财报。费慕礼说，“从产量上来说，都会有所增加。整体看，财务状况会让人充满信心。”2012年全年，淡水河谷的基本盈利为112亿美元，而2011年为232亿美元。
费慕礼承认，澳大利亚的矿山在运输方面确实比淡水河谷更有优势。淡水河谷所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可能降低成本，使效益更高。看起来，将大船开进中国，是一个既能降低成本，又能稳定供应渠道的两全之策。
淡水河谷的大船计划始于2008年。2012年年初，交通运输部的一份《关于调整超设计规范船型船舶靠泊管理的通知》，将大船挡在了中国门外。不过，淡水河谷的大船还是在2011年12月和2013年4月，先后停靠在中国的大连港和连云港。
随着新建大船的相继交付以及巨额扩产计划的推进，淡水河谷亟需找到适合靠泊的最佳港湾。与山东海运方面的合作协议，似乎给淡水河谷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尽管这份协议的签署，并不意味着大船马上就能停靠中国港口。
中远和中国船东协会都在密切关注着淡水河谷与山东海运方面的合作进展，以及更多的细节。对他们来说，淡水河谷在进入中国40周年之际收获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太意外了。
作者：张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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