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院长姚洋在北大举办的三中全会政策解读会上表示,这一次公报里头有三点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第一个是在党内设置改革领导小组,我们以前的改革是国务院的任务,现在变成党的任务,这一点是极其重要的。第二是设定了时间表,通常我们不设时间表,这一次是明确说到2020年我们要完成所有改革,这等于是政府自己给自己的手脚绑起来了,如果到时候改革没有实现我们是可以问责的。第三是强调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如果说我们能把公报里说的这些改革都实施的话,的确到2020年中国会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市场经济。
以下是文字实录:
我的内容刚才林老师已经涉及了一些,自打去年十八大召开之后,我们对改革的期望都非常非常高。这一次公布的整个决议来看,很多改革是我们预料之中的,比如说二胎政策,这会影响到大概一千万的家庭。户口制度可能影响一亿到两亿人,这是改变中国未来经济和社会格局的政策。
刚才几位老师也谈到超预期的,在我看来,这一次公报里头有三点是超出了我们的预期,第一个是在党内设置改革领导小组,我们以前的改革是国务院的任务,现在变成党的任务,这一点是极其重要的。第二是设定了时间表,通常我们不设时间表,这一次是明确说到2020年我们要完成所有改革,这等于是政府自己给自己的手脚绑起来了,如果到时候改革没有实现我们是可以问责的。第三是强调市场的决定性作用,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如果说我们能把公报里说的这些改革都实施的话,的确到2020年中国会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市场经济。文件说的都是在纸面上,公报没说的其实也很重要。前面的老师都说了说了什么,我简单说一下公报里没说什么。
首先简单回顾一下政府的作用,或者说现在的政府问题在哪里,我谈谈自己对目前中国政府问题的看法。第一个是审批过度,现在的审批太多了,好比一个老太太提了一篮子鸡蛋,里头有一百个,可能有一个鸡蛋是坏的, 他要求老太太把一百个鸡蛋都拿出来看一遍,费时费工,这样的话老太太可能就不来这儿买鸡蛋了,他就到路边去买了,这也是为什么有城管。所以过度的审批对经济的伤害是非常大的。第二方面是政府特别爱挑选胜者,什么都是自己动手,可能有些人会去企业去科技部申请资金,科技部的资金其实多的不得了,他拿了这些钱就挑选胜者,他觉得这个企业该拿就给这个企业了,现在还好一点,私人企业、外资企业都可以申请。但是这些钱到底用的好不好?没有人追究。为什么说政府挑选胜者最后会失败呢?这里的问题,在美国过去二三十年间,我们能记住的是比尔盖茨和乔布斯他们创业的时候,七八十年代初,有多少潜在的比尔盖茨也像比尔盖茨一样在他父亲的车库里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是99.9%的人都失败了,但是他创造了市场的淘汰机制,创造了一个比尔盖茨。这是符合规律的,因为高科技的成功规律就是1%,甚至比1%还低,政府再挑也挑不出这1%,甚至是失败的。
第三个是地方政府的作用还是非常非常大的,这会造成很大的问题,比如说重复建设、过度投资、环境问题等等,这其实都跟地方政府的作用有关,造成整个经济的“肠梗阻”。
归根到底政府主导经济的最大问题就是信息问题,哪怕我们假设所有政府官员都是为民作主都是好人,我们也相信绝大多数的官员是好人,但是有一个问题,再好的人再聪明的人也不能掌握13.4亿人想干什么,我们近千万的企业想干什么。三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个社会主义大讨论,讨论的结果是正方胜,失败方是以哈耶克为代表的。政府永远没办法解决信息问题,你不可能知道老百姓需要什么、老百姓该生产什么。我想政府的作用应该分阶段性,比方说古代社会极其简单,劳工分工很简单,大家都是农民,政府搞一个独裁者很管用,独裁者只需要提供军事、水利、救灾就行了,老百姓自生自灭。但是现代社会不一样,我们已经进入了中上收入国家行列,我们要建立一个创新式的国家,创新怎么创新,需要一个开放的体制,让政府去挑选胜者再这么走下去是很难完成的。
三中全会在单纯经济方面做的很足了,比如说明确减少审批,凡是企业投资只要不涉及国家经济命脉、大型能源交通项目,一律自己做。以前是有等级的,比如说三千万以上所有投资必须到发改委审批,现在都不用了。所以减少审批、开放市场,设立负面清单,除了负面清单上列的行业大家都可以做。金融领域表现的更加明显,这一次明确提出允许民营资本进入银行体系开设中小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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