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华医药回应财务疑点圆说难 涉嫌人为操纵业绩

　　《证券市场周刊·红周刊》作者 田刚

　　编者按：本刊第68期刊登了《沃华医药：财务数据疑点多，过亿货币资金或不实》的文章，沃华医药于11月25日停牌一天，并发布澄清公告对于本刊所提出的3点疑问进行了解释。不过，公司对于过亿货币资金的解释看似合理，实际上却潜藏了许多其他财务问题和疑点。而且对于沃华医药远远高于一般企业的现金折扣水平，公司的解释也显得苍白，如果仅仅像公司所称“是为了促进及时回款”，那么这种不惜血本促进回款的行为，是一家“资金充裕”的公司应有的表现吗？

　　针对本刊此前刊发的《沃华医药：财务数据疑点多，过亿货币资金或不实》一文(详见第11月23日《红周刊》)，沃华医药(002107)于11月25日停牌一天，随后发布澄清公告全盘否认了本刊的质疑。但是该公司的解释表面看似合理，实则潜藏了许多其他问题和财务疑点。

　　利息收入核算违规，涉嫌人为操纵业绩

　　首先，沃华医药最核心的问题还是在于货币资金，此前本刊通过该公司计入利润表中的利息收入，反算出该公司不可能拥有超过2亿元的巨额银行存款，进而推断该公司货币资金余额不实。对此沃华医药解释称，这是由于该公司未将定期存款的利息反映在当期财务报告当中，而是要等到三季度实际收到该笔利息收入时才予以确认损益。

　　这的确能够解释该公司半年报中账面巨额货币资金余额，与少得可怜的利息收入之间存在财务矛盾，但是沃华医药的此种会计核算却实在说不通。

　　据其解释内容，沃华医药针对定期存款的利息收入，并未按照收益期分摊体现在费用当中，而是采取了实际收到时一次性确认的方式，也即采取了“现金收付制”核算方式，这与我国《会计准则》所要求的“权责发生制”核算方式完全背道而驰。

　　“现金收付制”核算方式还是在改革开放之前、前苏联所采用的会计核算方式的沿袭，在上世纪80年代就已经被我国摒弃了，仅有部分财政拨付的政府机关和事业单位还在采用这一核算方式。

　　从这一点来看，沃华医药的财务管理已经不止是相当落伍，而且已经涉嫌违规。

　　相比一般企业所采用的“权责发生制”，沃华医药针对其利息收入采取了“收付实现制”，其结果便是人为地造成利润数据的大幅变动。沃华医药在澄清公告中辩称，此种核算方式是基于“根据会计谨慎性原则”，但如果这一说法成立，就意味着沃华医药认为定期存款的本息结算是不确定的、是存在风险的，也即该公司的开户银行在定期存款到期时“不一定”能够按约定利率结算利息。

　　难道沃华医药的开户银行是如此的不靠谱？“银行存款违约”这种国人尚未见过的情形，真就有可能落在沃华医药的头上？这显然既不符合常识，也不符合会计核算原则。

　　更何况，澄清公告中所述的、金额高达880.73万元利息收入，对于2012年全年净利润不过才834.04万元的沃华医药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将其全部核算在今年第三季度中所造成的结果便是，今年第三季度净利润出现了环比4倍的增长，这岂非是人为造成的业绩大幅波动？观察沃华医药股价的表现，今年第三季度恰恰是其表现最为强劲的时段，逢此时段人为制造利润的环比大幅增长，难道这仅仅是个巧合？

　　代价不菲的现金折扣揭穿“资金充裕”谎言

　　通常而言，企业将资金以定期存款的形式进行投资，其存在基础是流动资金富余，并且难以找到其他更高收益的投资方向。但就这一点而言，显然不适合于沃华医药。

　　在该公司的澄清公告中，针对本刊质疑的现金折扣率过高的问题，沃华医药给出的解释是“为促进客户及时回款，给予客户一定的现金折扣”、“2013年上半年平均折扣比例为2.78%”。

　　显然，沃华医药给予客户现金回扣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及时回款”，也即加快回款速度。但是该公司为此付出的代价实在不菲，2.78%的平均现金折扣，对于营业利润率仅3.24%的沃华医药而言，实在不是个小数，上半年405.25万元的现金折扣支出，远超过同期实现的净利润298.04万元了。

　　不惜“血本”促进回款，这难道是一家“资金充裕”的公司应有的表现？

　　定期存款利息结算藏玄机

　　沃华医药通过“现金收付制”核算方式，化解了巨额货币资金不实的质疑，同时在其澄清公告中详细阐述了其定期存款结构和收到的利息金额，然而这部分披露信息，又凸显出了沃华医药定期存款和利息结算之间存在的矛盾。

　　根据澄清公告披露的数据，沃华医药以27324万元的定期存款，换取到了880.73万元的利息收入，这对应着利率为3.22%。存款结构则为25824万元的1年期定期存款，再加上1500万元的7天通知存款。

　　就目前而言，银行一年定期存款利率为3%，7天通知存款利率则大致在1%~2%，那么在正常情况下，沃华医药的定期存款结算利率应当介于3%~1%之间，考虑到1500万元通知存款的影响，该公司定期存款结算利率应当略低于3%才对。

　　然而现实却是，沃华医药的定期存款实际结算利率高达3.22%，显著超过了3%的合理水平，不知是沃华医药的开户行向沃华医药违规高息揽储，还是沃华医药自己算错了？

　　更何况，沃华医药的货币资金还存在着更多谜团，从该公司澄清公告内容来看，定期存款和7天通知存款合计2.73亿元，占据了全部货币资金余额2.99亿元的90%以上，也即可供该公司自由支配的货币资金余额仅剩下了2600万元左右。

　　尽管沃华医药的经营规模不大、盈利能力也是乏善可陈，但一个季度的经营性现金流入、流出金额也大致在7000万~8000万元。对于如此规模的业务体量，就一般企业的财务管理而言，如果是相对稳健的，其留存的可自由支配的流动资金，应当大致相当于一个季度的现金支出需求，也即在7000万元左右；即便是财务极为激进的公司当中，也至少需要备出1个月的支付需求，大致在3000万元左右。

　　与此相伴的，沃华医药业务结款的质量和效率都不高，这一点从该公司付给客户方平均高达2.78%的现金折扣便可见一斑；余额仅为数百万元级别的应付账款，足见该公司在其供应商处也较难讨到付款周期方面的便宜。

　　综合上述这些财务现象，沃华医药在其定期存款之余所预留的、可自由支配的货币资金余额非常低，与该公司的业务体量和现金流需求完全无法匹配，这自然不得不令人生疑。审计学中的一个基本出发点是“疑点背后必有隐情”，沃华医药在其货币资金管理方面存在种种难以让人理解的“不同寻常”，难道不应当引起充分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