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北京1月3日电（记者倪元锦、杨毅沉）“汽车尾气对北京PM2.5的贡献不足4%”，北京543万辆机动车是否“无辜”地为大气污染背书？记者采访环保领域多位专家了解到，尽管多项研究对于PM2.5来源的解析存在差异，但机动车尾气排放作为大气污染元凶之一的结论并无太大悬念。专家表示，面对不同的科学研究结果，政府决策部门仍需根据各地治污、治堵的实际需要，对各种“控车”政策进行精准实施。
4%贡献度是否被低估
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张仁健课题组利用正矩阵因子法（PMF）解析出北京地区PM2.5的6个重要来源，分别是土壤尘、燃煤、生物质燃烧、汽车尾气与垃圾焚烧、工业污染和二次无机气溶胶，这些污染源的平均贡献分别为15%、18%、12%、4%、25%和26%。
而此前北京市环保局的数据显示，除去区域传输的24.5%，排名前三的PM2.5污染源为机动车、燃煤、扬尘，贡献分别为22.2%、16.7%和15.8%。
对两者的差异，多位专家表示，从研究样本和方法上看，尾气对PM2.5贡献仅有4%的结论可能存在低估。
第一，这一研究是针对2009－2010年不同季节在北京城区采集的121对PM2.5样品进行全组分分析，样本较为陈旧。
北京市环保局大气处处长于建华认为，这一研究结论难以体现2009－2013年五年间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的增长，以及拥堵情况下不完全燃烧产生的尾气物质的变化。记者统计发现，2009年末，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为400万辆，而在2013年末已上升至543万辆，四年间增长35%。
第二，这一研究的样本量较少，为121对，且未对采样密度做说明。
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介绍，2012年至2013年，北京市环境保护监测中心与北京大学和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联合做了关于PM2.5源解析的课题，这项研究课题有效样本量达486个。“最终得出来的数据与现有尾气对PM2.5超过20%贡献度数据差不多。”张大伟介绍。
第三，这一研究的方法可能与其他研究不同。北京市环境保护科学研究院院长潘涛表示，机动车排放对PM2.5浓度的贡献，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一次粒子，即直接排放的PM2.5；二是二次粒子，也就是机动车排放的氮氧化物、挥发性有机物等气态污染物在大气中通过化学反应生成的PM2.5。如果仔细分析张仁健研究员的结论，北京市PM2.5的六个来源中包括二次无机气溶胶，贡献比例是26%，而二次无机气溶胶当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来自机动车排放的氮氧化物。
对于张仁健研究员的研究报告，中科院“大气雾霾追因与控制”专项组的专家们对此进行了讨论，认为目前尚没有一个机构能给出PM2.5源解析的确切结论，但4%的贡献度显然被低估了。而张仁健研究员和其课题组目前仍未进行相关说明。
尾气对PM2.5贡献无悬念
从国内多项研究和世界部分城市的数据来看，判断机动车尾气对于PM2.5贡献度存在差异，但其作为大气污染重要元凶之一的结论基本没有悬念。
由北京市环保局提供的国外相关研究数据显示，巴黎机动车排放占PM（颗粒物）来源的30%、占氮氧化物来源的50%；东京机动车直接排放占PM来源的28%、占氮氧化物来源的45%；洛杉矶机动车排放占PM来源的23%、占氮氧化物来源的50%。
潘涛介绍，关于北京市PM2.5的来源解析结果，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北大、清华、北京市环保监测中心，包括中科院大气物理研究所其他课题组，也都发表过各自的研究结论，机动车尾气的贡献度一般在10%－50%之间，多数认为在20%－30%之间，差异较大主要是PM2.5成分的多变性、采用的方法等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政府仍需精准“控车”
虽然尾气是大气污染重要元凶之一，但面对不同科学研究结论，政府决策部门仍需根据各地治污治堵的实际需要，对各种“控车”政策进行精准实施。
此前，国内一些大城市实施了限购、限行的“控车”政策，还有城市计划收取汽车排污费、拥堵费。对此有专家表示，分地域分时段的监测研究十分重要，如果进行相关收费，要根据科学研究进行论证。
与此同时，有专家表示，尾气排放是大气污染的重要来源，但如何更精准治理尾气也很重要。国内外专家一致论证，车速在60公里／小时左右排放最低，在低于20－30公里时速时，尾气污染物排放会高出至少3倍。对此，北京此前提倡“停车三分钟熄火”。
另外，成品油质量也对尾气污染影响巨大。据了解，北京市机动车每年消耗燃油700多万吨。尽管2012年北京就开始启用京五标准成品油，但一些民营加油站的不合格成品油，以及部分使用低标准成品油的车辆，应当成为重点管控的对象。
作者：倪元锦 杨毅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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