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09年6月美国经济正式走出本轮衰退已有四年半时间，但美国经济增速仅保持在年均2%的水平，不到美国此前10轮经济复苏平均水平的一半。美国前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劳伦斯·萨默斯近期甚至提出美国经济可能面临长期停滞的风险，引起美国经济学界的广泛讨论。
长期停滞这一概念最早由美国经济学家阿尔文·汉森1938年12月提出，当时许多经济学家担心上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使美国经济的长期增长潜力遭受永久性伤害，人口增长和技术进步放缓可能导致美国经济陷入长期停滞。但这一担忧后来并未成为现实，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经济经历了二十多年快速增长的黄金时期。
在去年11月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 F)年度研究会议上，萨默斯重新提出这一疑问，当今的美国经济是否进入了长期停滞期？当时是IM F组织的一场有关反思危机应对政策的研讨会，发言嘉宾包括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前以色列央行行长斯坦利·费希尔、哈佛大学经济学家肯尼斯·罗格夫和萨默斯。有趣的是，这四人刚好是师生关系，费希尔曾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麻省理工学院担任经济学教授，伯南克、罗格夫和萨默斯都是他的学生。
此后，萨默斯又陆续发表多篇文章对长期停滞进行阐释，大概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方面，萨默斯希望引起经济学界对于过去10多年美国经济复苏更加疲软的重视。
另一方面，萨默斯希望美国决策者反思和调整宏观政策组合，找到避免长期停滞风险的解决方案。他认为，自2001年以来的低利率货币政策和过去几年的量化宽松政策并未有效刺激总需求和经济强劲增长，反而可能引发资产泡沫；在目前的政策环境下扩张性的财政政策更加有效，应通过基础设施建设等公共投资扩大需求和提高生产率。
然而，伯南克并不担心美国经济会陷入长期停滞。在今年1月的美国经济学会年会上，伯南克发表了离任前的最后一次公开演讲，继续为宽松货币政策辩护，认为其起到了刺激经济的效果，但也不否认存在威胁金融稳定的风险。
伯南克将过去几年美国经济复苏缓慢的原因归结于金融危机影响、房地产和抵押贷款市场问题、劳动生产率增长放缓、财政紧缩拖累、欧债危机外部冲击等因素。他指出限制美国经济增长的这些“逆风”都在减弱，因此有理由相信今明两年美国经济将加速增长，但也提醒过去几年的经济预测过度乐观，应吸取教训保持谨慎。
也有经济学家指出，美国两党政治“极端化”和政策不确定性增加也是导致美国经济本轮复苏缓慢的重要因素。
萨默斯、伯南克等都从不同角度剖析了本轮美国经济复苏缓慢的原因，不知道这会给作为导师的费希尔带来何种启示。费希尔已被提名为美联储副主席，其对美国宏观经济形势的研判或许会影响美联储政策走向。如果美国经济复苏疲软更多是受周期性因素影响，那么美联储预计会较长时间延续低利率的宽松货币政策；而如果更多受到结构性因素的影响，通胀压力苗头过早显现，那么美联储将被迫更快收紧货币政策。
但不管怎样，随着各种“逆风”因素逐渐消退，今年将会是真正检验各种经济理论和美国经济复苏力度的一年，或许也会是破解缓慢复苏迷思的一年。
(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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