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福州1月23日电（记者陈弘毅）“他是整个福建省唯一开过蒸汽机车、内燃机车、电力机车和动车组列车的司机。”若不是旁人指点，很难相信眼前这位始终面带浅浅微笑的莫林师傅是八闽铁路20多年剧变的亲历者。
1986年，年仅22岁的莫林从部队退役，分配到了福州机务段工作。当时福建铁路处于全国铁路网“末梢”，蒸汽机车“一统天下”，只有两条等级很低的单线铁路。
“蒸汽机车需要3个人开，一个司机，一个副司机，一个司炉。我从司炉干起，3年后转为副司机，又过了3年，考上了正司机，拿到了第一本火车驾照。”
莫林说着，翻开了一本珍藏20多年、红皮金字的机车司机驾驶证明书。证书是1992年颁发的，在已经泛黄的内页里，一张黑白照片上是莫林年轻时帅气英俊的模样。
“开蒸汽机车是个体力活，司炉负责铲煤烧煤，两个司机负责开车。车头的噪音很大，乘员间交流基本靠吼，就算是寒冬腊月，一趟车跑下来，身上的工装也要被汗水浸湿好多次，熏得灰头土脸，煤灰还会飘到后面的车厢，乘客也得跟着受罪。”
莫林还清晰地记得，1993年的那个春运，他在大年初一开着福州机务段最后的蒸汽机车回到福州。也正是那次春运，成了蒸汽机车在八闽大地上的“谢幕演出”。在这一年，莫林通过考试，转为内燃机车司机，开上了“东风4”型机车。
“内燃机车只需要2名司机操作，车头环境也整洁多了。”莫林回忆道：“上世纪90年代，福建的"红皮空调车"多了起来，乘客们也开始告别传统绿皮车，回家的时间更短了。”
莫林翻开第二本火车驾照，照片上的他，脸上已现沧桑。“2000年年底，外福铁路电气化工程完成，春运正式投入使用，我成为福建第一批考取电力机车驾驶证的司机。那时，机车里开始有了空调和暖气，驾驶环境有了极大改善，再也不用"挨冻洗桑拿"了。”
但是，福建铁路建设却依旧长期滞后，设计最高时速100公里的内燃、电力机车只能在八闽大地上跑出50多公里的平均时速。“每当深夜里驾驶着火车行驶在"九曲十八弯"的铁路上时，我总是梦想哪一天火车能开快点，再快一点。”莫林说。
2004年，福建的快速铁路网正式开工建设，莫林和其他火车司机一样，开始对这些未来的铁路“望眼欲穿”。2008年，他成为福建第一批报名参加动车组列车培训的司机，在2009年8月拿到了第三本火车驾照—铁路动车组驾驶证。4年时间里，他安全驾驶数十万公里，足迹遍布闽浙赣粤等南方数省。
“今年春运，从福州出发，已经有向莆、温福、福厦等3条快速铁路，每天有上百趟动车穿梭在福建大地上。没想到几年前的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莫林感慨而激动地说。
如今，坐在动车洁净平稳的驾驶室中的莫林，还是时常会想起20多年前的某个春运，站台上归家心切的乘客们扒车窗、撬玻璃也要爬上列车的场景。如今，年已半百的他也将在几年后退休。“这三本驾驶证，我会一直保存下去，它们背后的故事，我也会一直讲下去。”莫林说。
作者：陈弘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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