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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潘 沩
实习记者 曹瑜琦 上海报道
“我们今年看好中国的股票市场和PE产品，A股尤其看好大盘蓝筹。”3月中旬，诺亚财富（Noah.NYSE）创始人兼CEO汪静波在诺亚财富的会议室，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如是说。
这一说法出人意料。在外人看来，诺亚财富“风格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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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全年、2011年上半年主要销售PE产品；在PE募资进入冬天后，转销售信托产品；旗下资产管理的全资子公司歌斐资产成立于2010年，以投资于PE基金的FOF（基金中的基金）起家；2012年三季度歌斐资产在地产基金领域大干快上，不到两年的时间其管理的地产基金规模超过260亿元人民币。
2014年1月，歌斐资产管理合伙人兼CEO甘世雄携歌斐诺宝（上海）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团队亮相，后者不少人员来自公募基金，主打投向二级市场的产品，有主要投资于国内阳光私募的FOF基金，也有投向股票、债券的私募基金。
3月，汪静波和诺亚财富首席产品官兼歌斐创始合伙人殷哲，双双宣布，2014年，诺亚财富主推二级市场和PE产品。
可以说，三四年之间，诺亚财富将另类资产的主要领域兜完一圈后，回归其赖以奠定国内第一大第三方理财机构的PE行业，又开始在更为主流的二级市场搏杀。
这一策略在当下尤其值得玩味。
刚过去的2013年被称为“大资管”元年，这一以去牌照化、跨行业跨资产类别为主题的“运动”，在第一年呈现出固定收益类非标产品秒杀一切的架势，主要投向地产公司和地方政府平台的资产管理产品，规模迅速扩张。然而，2014年一季度，超日债违约，信托产品刚性兑付危机，地产价格下跌，地方政府债务危机接踵而至，“大资管”的热度也随之大幅降温。
去年同样在地产基金大肆圈地的诺亚财富和歌斐资产，如今转向二级市场和PE基金，这是否可以给其他同行以启示？
诺亚财富掌门人汪静波背后是其清晰的底层逻辑—穿越周期，顺势而为。原因很简单，大家贪婪的市场，往往已经没有更多赚钱的机会。而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市场，其实机会往往正在来临。
财富管理独立性如何保证？
2012年四季度，一篇署名为“江南愤青”的文章，质疑诺亚财富等第三方财富管理公司的独立性的文章流传甚广。
文章认为，这些第三方理财机构，“就本质而言，都是一样的，只能是称为金融产品的销售公司。诺亚也好，恒天财富也好，好买也好，都只是某一个领域内较好的金融产品分销商，或者称之为渠道商也好。因为跟资产管理公司所组建的财富管理团队一样，他们也一样都不具备起码的独立性。判断是否有独立性，只要从盈利模式上就可以看出来，国内所有的财富管理公司的收费结构都是来自于金融产品商的销售佣金以及绩效的提成，这个盈利模式就可以推翻所有的独立性的基础性判断，一般来说，收谁的钱，自然就听谁的话，区别仅仅在于多听点还是少听点的问题罢了。”
后来，江南愤青公开表明，他没有去过诺亚财富实地调研。逻辑胜于一切。他的文章是对诺亚财富等第三方理财机构商业模式的质疑。
面对这一质疑，殷哲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诺亚财富保持独立性的诀窍很简单：“对同一类别的资产统一定价。比如，我们对诺亚代销的PE基金的收费标准一致，表现好的也不会打折，表现差的也不会加价。我们帮助GP（管理人）募资，向他们收取一次性的认购费1%，以后每年管理费的一半差不多也是1%。如果是五年期的基金，那么我们平摊到每年的收费是1.2%；如果是十年期基金一般就是1.1%，这在我们的财报上写得很清楚。”
那如果有金融产品提供商私下塞钱给理财师，希望理财师卖自己的产品呢？毕竟越是相对不那么好的金融产品，就有越大的动力付出更高的渠道费用，为自己的产品找到投资人。
殷哲继续解释：“产品供应商跟我们是总部对总部签约，他没有权力跟业务一线人员接触。然后我们对理财师的奖金激励中，不会跟单个产品挂钩，而是由他销售理财产品的规模、客户服务质量来决定。我们不同的产品，其佣金在一个非常窄的幅度内波动，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鼓励理财师不为了佣金去挑产品，而是从客户的需求去选产品。”
此外，殷哲补充到，诺亚财富理财师的佣金率仅为0.2%-0.3%，这一标准远远低于其他第三方理财机构，但理财师的底薪不低，且销售的金融产品的规模比较大。“我最不喜欢的是销售文化、佣金文化，用销售佣金来激励理财师忽悠客户。相反，我们的理财师要以客户的利益为出发点。”他说。
由此可见，诺亚财富保持独立性的关键是，它对同一类别的金融产品提供商收取一样的价格，向其员工支付一样比率的佣金，以保持自身和员工，在销售金融产品时立场中性。
除了用制度减少在向客户推荐金融产品时有道德风险，诺亚财富过去几年对大类资产进入的时机点把握颇为准确。这一点也得到了国内一流阳光私募机构重阳投资总裁王庆的认可。
汪静波认为，诺亚财富崛起背后的原因，不仅仅是比银行、券商和公募基金更早意识到要为高净值个人服务，其核心竞争力是“大的市场策略的判断”。
汪指出：“我们2003年到2005年，建议我们的客户投入信托产品；2005年到2007年，我们90%的资产配置在股票；我们在A股4500到5000点时建议我们的客户出来，配置到PE产品。这些不是偶然，而是我们基于研究，基于我们对大类资产类别的看法。”
殷哲则认为，诺亚财富判断准确，固然是研究能力强，也的确有运气的成分。“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一直正确。不过我们的客户是高净值个人，他们在投资时，本身就会更敏锐，是市场的领导者而不是追随者；而当他们不理性时，对他们进行投资者教育也更为容易。”
发力二级市场的逻辑
诺亚财富2014年主打PE产品，并不令人吃惊。2012年、2013年，PE行业持续两年过冬，挤出了不少“热钱”与从业者。2013年末，美国股市对中概股打开窗口，A股重启IPO，这些都是PE业的利好。
诺亚财富公关部门人士介绍：“红杉一期的客户在等待了六年以后，在光环新网单只股票上斩获11倍。东方富海一期的客户在"我武生物"上赚了12倍。五年里的痛苦等待，一夜之间被厚厚的浮盈冲刷得干干净净。PE基金赚钱效应凸显，可以想象，一年前视PE如畏途的投资者，现在又有多蠢蠢欲动。”
然而，为何看好二级市场？尤其是，如今上证指数在2000点上下徘徊；多位经济学家在去年末今年初纷纷预测2014年的GDP增速为7%到7.5%之间；经济结构转型会否成功无法预知……
汪静波指出，目前的大盘蓝筹股的估值很低，不少比香港还便宜，“我们觉得持有这样的资产，风险不大。”
殷哲的解释是：“所谓的重点是相对的。近期股市的行情低迷，目前的市场点位下跌是有限的。而且我们客户在二级市场的持仓比例普遍比较低，就我所知，客户所有的资产在二级市场的配置比例是个位数，不到10%。站在客户的角度考虑资产配置，提高一些仓位，风险不大。”
具体来说，今年诺亚财富和歌斐资产主打二级市场的FOF产品，尤其是投资于私募证券基金。为此，歌斐诺宝（上海）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歌斐诺宝”）走向前台，其旗下多名工作人员都来自公募基金。
歌斐诺宝副总经理陈宗彦也出身于公募基金。他介绍，在海外投资于二级市场基金的FOF比较常见，美国的共同基金里，FOF占10%-20%的比例。在中国，过去几年中，中国平安、华融信托、一些券商大资管计划都有做FOF产品，但并未得到长足发展，一来是中国股票基金本身颇为同质化，二则因为FOF产品会双重收费。
所谓双重收费，是指投资人投资FOF产品时，既要交FOF的管理费，又要交FOF投资的基金的管理费。
殷哲提到一种减免双重收费的办法：“比如我们和重阳投资合作发行产品，如果重阳对冲基金二号是通过诺亚财富发行，那么要向我们交1%的认购费，每年0.5%的管理费。现在由歌斐来认购重阳对冲基金二号，那么重阳的认购费和管理费就给了歌斐，歌斐可以用这个做管理费，不需要再额外收管理费。所以投资者实际上只向重阳交管理费。”
陈宗彦解释，重阳对冲基金二号实际上是联接基金，这种在台湾也被称为“影子基金”，即歌斐诺宝专门为重阳投资募集了一只基金，这只基金全部投向重阳对冲基金二号，歌斐诺宝并没有做管理人。
王庆很早就认识了汪静波和殷哲。此前重阳投资有个产品通过诺亚财富销售，合作得不错；于是这次的重阳对冲基金二号放在诺亚财富首发，“这是我们第一次跟第三方理财机构合作，而且是全部在诺亚发行，最后募集了5个多亿的规模，这是在市场情绪低迷时实现的，这不容易。诺亚财富的客户比较成熟，不太受到市场情绪的影响。”
王庆提到：“他们对我们尽调做了好长时间。我加入重阳之前（王庆于2013年4月加入重阳）开始接触。他们研究了上百家阳光私募，最后才选定几家作为合作伙伴。做尽调时要的信息挺多，不仅看业绩，看投资逻辑，还要符合他的风格，也会访谈我们的员工。”
陈宗彦提到，歌斐诺亚还与赵丹阳的赤子之心、景林资产、鼎锋资产等知名私募基金有合作。“我们的重点是覆盖私募基金，私募基金追求绝对收益，这和我们的投资理念更为接近。”
在尽职调查时，陈宗彦会注重看公司治理结构，如有无对公司负责任的人；看投资制度流程，如基金是否有完整的风险控制流程；看投研团队，比如合伙人的结构如何，对研究员的激励是否足够；看投资业绩，这个关注长期业绩，如果基金经理在私募领域的经验少于三年，就还要追溯他在公募、券商的业绩，看风格是否一致；看投资组合，比如关注业绩与团队是否匹配，比如如果合伙人和研究员主要是大盘股的经验，基金的利润主要来自小盘股，这就不合适。
陈宗彦提到，歌斐诺宝除了发行FOF产品、做前文提到的重庆对冲基金二号这样的联接基金，也会自己做公募基金，直接投资于股票、债券等基础资产，这种主要是两类：“一类是偏重于新兴产业类基金，这个领域诺亚财富有相当的一二级市场的研究资源；第二类则可以针对明星基金经理的风格，量身定做特别策略的产品，已经有几位原公募基金来我们这上了半年班。”（编辑 段晓燕 林坤）
作者：潘沩 曹瑜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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