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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乔加伟 上海报道
4月2日，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扩大小微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范围，这也是三年来，国务院再次松绑小微企业税收负担。
日前，国家财政部代管的北京国家会计学院也完成了国内首份《中小企业税收发展报告》（下称《报告》），通过对18个省份5002家中小微企业调研，还原国内小企业真实的税收（显性和隐性）成本。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获取的该份《报告》显示，就增值税而言，小微企业和大中型企业的税收负担（增值税/收入）比例大致相当；不过，在所得税率上，小微企业的税收负担明显高于大中型企业，差距甚至接近一倍。
国家会计学院财税政策与应用研究所所长李旭红表示，此次调研发现税负负担、融资难已经成为国内小微企业发展的两大核心挑战，12.93%受访企业认为“较重的税负”，仅次于人工和原材料成本上升。
“香港小企业税务比较简单，只有所得税，没有流转税。在所得税上也实行累进税率，总体负担较大企业轻。”建银国际一位人士称。该人士曾从事过和记黄埔内地税务工作，在他看来，内地聘请税务中介，与税收人员周旋等遵从成本均较高，小企业多疲于应付。
首测“遵从成本”
2011年，国务院将小微企业所得税减半征收标准由3万元提高至6万元。不过《报告》调研发现，1447家小微企业中，获得所得税优惠的企业仅有17%，83%的小微企业未获得优惠。
上述《报告》还显示，对于税收优惠等政策，小微企业获取的最主要途径仍是“税务机关传递”（约占33%）；优惠政策执行最为突出的问题是“优惠政策形式复杂，缺乏规范和统一”。
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徐俊对此颇有感触，他表示，内地税法解读不是很明确，企业要花大量的合规成本，往往越认真越复杂。“例如，我们税收比国外基金高，且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上述现象被《报告》归纳为税收“遵从成本”，即纳税人为遵从既定税法和税务机关要求，在办理纳税事宜时发生的除税款和税收的经济成本以外的费用支出，例如，人工、沟通等成本。
《报告》首度对国内小微企业遵从成本进行了调研和测算，其中，37.91%的小微企业遵从成本在5万以下；36.38%企业在5万到10万元；13.07%企业在10万到20万元；12.64%企业在20万以上。
以上仅为税收的货币成本，由于小微企业规模小，对税收法规和纳税事宜相对不熟悉，还要承担一定的遵从心理成本，小微企业普遍反映税务部门在征管模式上存在问题，主要为纳税程序复杂，主观随意性强。
“我们还从相关分析中得出，国内税收遵从平均成本与企业规模成反比，遵从成本负担不均衡，具有累退性，企业规模越大，遵从成本占比越低。”李旭红称。
上海磐石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力群也表示，从其投资的众多企业来看，越是经济不发达的地区，税收的随意性越高，税收遵从成本越高。他认为，小微企业普遍缺少税收的第三方服务，没有专业机构指导，今后“营改增”较为复杂，在改革中，迫切需要引入更多第三方税收中介指导。
“一些可以很清晰的税收政策，部分地方税务部门往往长期不给明确标准，小微企业因此需要与税务部门进行大量沟通，这样，个别地区税收的随意、不透明也加大了小微企业的遵从成本。”他称。
上述《报告》显示，69.36%的小微企业选择内部财务人员到财务局进行报税，并没有设置专门的税务专员，也部分影响了与税务局的沟通，造成成本上升。因此《报告》也建议，可以考虑加强一些非营利性的中介机构建设，对需要特别扶持的中小企业提供一些适当义务性质的中介服务，以较低成本获得税务咨询、筹划及顾问服务。
同时，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国内正在推进的“营改增”，需要购置税控设备，这对小微企业而言将是一笔新的遵从成本，目前政府已经将税控设备列入可抵扣的进项税额范围。《报告》进一步建议，在设备的价格、分期付款上可以进一步调整。
综合税负高于大企业
除了遵从成本这一间接税收成本，经过《报告》测算，小微企业的直接税收负担也并不轻，就增值税而言，小微企业和大中型企业的税收负担（增值税/收入）比例大致相当；不过，在所得税率上，小微企业的税收负担明显高于大中型企业，差距甚至接近一倍。
《报告》选取了新三板、创业板、主板作为规模不同的三类企业集合，其中新三板企业规模较小，主板企业多为大中型企业，企业数量分别为249家、139家、313家。
经过对上述约700家公司2012年税收数据的收集和测算，《报告》显示，新三板企业综合税负高达138.89%，税务负担极其沉重，高于创业板和主板企业。其中，三类企业的所得税率差距较大，新三板企业32.69%，远高于创业板的18%和主板的24%。
“新三板更能代表中小型企业，此类企业信息技术产业占比最高。根据测算，信息类企业中，新三板企业无论是综合税负、所得税负、流转税负均高于主板企业，综合税负更高达180%。”李旭红表示。
据介绍，从纵向来看，中小型企业集聚的创业板企业（新三板企业2012年推出，数据尚不能纵向对比）2007年至2012年间，综合税负已由40%大幅升至2012年的71%，特别是在2010年后，增势较快，表明中小企业税负负担持续加重。
“从我们接触的小企业来看，前两年税收也不轻松，但尚能够承受住，很少听说企业因为交税倒闭的。但是这两年，在人工和材料成本大幅上升的外在因素下，税收负担显得有点受不了了。”PPLIVE 聚力传媒公司CEO陶闯称。
上述《报告》建议，尽早实现“营改增”政策在流转税领域的全行业覆盖，扩大中小企业的可抵扣进项税额范围，从而降低小微企业税负。
不过对此，不少业内人士并不认同，王力群质疑称：“中小企业大量的都是服务业，其接触的许多中小企业就并没有实现税费抵扣，税负怎么可能比原来降低？”（编辑 赵萍）
作者：乔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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