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6日瑞士宣布将自动地把外国银行账户信息与其他国家分享,代表着这个一直以来银行对客户隐私保护最严格的国家,对其所持的原则也有了一丝的松动。
然而松动并不是颠覆,因为瑞士此番接受的信息分享的范围和目的都很有针对性,只是一种极为有限的放宽。实际情况是瑞士加入了一项自动分享税务信息的全球标准,该标准只是为了帮助各国来打击避税,而且披露的对象只是账户户主的母国政府,以方便其追查避税行为,而绝不是一些人理解的向社会公布。其实在加入该标准后,瑞士只是与其他国家承担相同义务,并没有多少特别之处,只是因为该国一贯恪守高度重视客户隐私的原则,才引起了特别的轰动。该标准的主要意旨在于压缩国际避税的空间。
瑞士的行为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一定的国际背景。从去年5月的苹果公司避税事件以来,减少国际避税行为已成为西方国家的重要政策目标之一。当时苹果被质疑有300万美元海外收入没有在美国纳税,在不久后举行的G8峰会上,国际税制改革就被提升为一项关键议程。在英美等国敦促下,各国开始加紧谈判,最终英属维京群岛、列支敦士登、泽西岛等国际避税天堂都愿意接受自动分享信息的做法。
西方大国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要在经济不振、政府赤字居高不下背景下,促使跨国公司将资金输回本国以增加税收,在一定程度上为政府分忧,同时也是警告那些小国,不能再凭借松弛的监管就从大国的税收中分一杯羹。但单纯打压国外避税其实是治标不治本的,因为美国等国税制繁复,企业将利润输回国内税负较重,各国税制的差异又意味着存在很多漏洞,从而既给企业避税以驱动力,又提供可趁之机。所以这次的银行信息分享只是整体行动中的一步,未来还将有系统性行动。
据报道,在近年来各国联合打击避税的活动中,聚集在离岸金融中心的资产在不断增多,说明国际游资在争取最后的借制度缺陷获利的机会,然而在瑞士这个坚守保密义务堡垒“陷落”之后,国际游资所能享受的安全港湾会越来越小。G20已经表示,那些拒绝分享信息的国家将会被列入黑名单并受到制裁。也就是说,在政治力量的推动下,为税收目的而进行的信息分享正在成为国际通则,从而有限地缩小银行保密义务的边界。
历史上起源于西欧的银行保密义务制度最终得到了全球的接受,并在瑞士等国具备了最严格的形式,但该项义务同样可能与对其他公共利益目标的追求产生冲突,如打击恐怖主义、犯罪、反洗钱、抑制国际避税等,所以在政治力量的推动下,该义务会在实践中不断根据现实需要来调整边界。瑞士银行只是把过去极度严格的保密程度,有限度地弱化为与其他国家类似的保密强度,这是保密原则在现实中的微调,国际保密原则的一致化,而绝不是对保密原则的否定。具体到我国的实际情况,继续强调银行对客户金融隐私、信息安全的保护,依旧毫不过时。(编辑 张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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