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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陈植 上海报道
最近，上海民营企业家宋维（化名）相当纠结。
由于企业发展需要资金，他打算用自己收藏的两幅名画质押融资，却找不到合适的渠道。
此前他找过信托公司，希望对方能发行一款艺术品信托产品为自己融资，但双方对两幅画的估值分歧过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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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家银行则以缺乏权威的艺术品鉴定机构准确估值，艺术品交易变现难度较高、真伪难辩、法律不明晰等理由，拒绝了他。
在上海自贸区，他也许很快将找到理想的解决方案。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农业银行自贸区分行正在酝酿艺术品质押融资等金融服务。具体而言，企业家或高净值人群可以将境外拍卖购得的艺术品存放在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设在自贸区的保税仓储仓库，借助自贸区的相关创新政策，在海外机构给艺术品提供交易咨询、仓储物流、保险、评估鉴定的基础上，由农行自贸区分行提供以艺术品为质押物的贷款服务。
“目前，国内不少企业家都将境外拍卖购得的艺术品，存放在自贸区艺术品保税仓储平台。”一家艺术品投资机构人士透露，因为这样的话，这些艺术品无需入境缴纳相应关税，可降低艺术品持有成本，便于未来在境外或自贸区出售获利。当然，也有部分企业家看中了自贸区的创新政策，打算用艺术品抵押融资投资境外金融市场。
“不过，农行自贸区分行还在论证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的操作可行性。”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包括贷款期限、贷款利率、资金跨境流动的合规操作、风险控制措施等，都需要研究。
半月前自贸区分账核算业务操作细则的出台，给企业家与高净值群体盘活手里的艺术品资产再投资境外，提供一条新融资路径。
入关保函贷款先行
目前，艺术品抵押贷款在欧美国家相当流行。
数据显示，美国存在大量专门从事艺术品融资业务的金融机构和艺术品鉴定评估机构，整个艺术品融资的市场规模超过70亿美元，单笔艺术品质押贷款额度在25万美元到1亿美元不等，贷款期限最长达5年。
这一切，都建立在欧美国家针对艺术品融资建立完善法律监管制度与专业操作流程的基础上。通常，美国银行机构在受理艺术品质押贷款申请时，除了对贷款人个人信用与财务状况全面评估，还会聘请权威的艺术品鉴定评估机构对抵押标的物做估值鉴定，确定艺术品的专业存放场所。
此外，这些银行还要求贷款人为抵押标的物（即艺术品）投保，并将银行列为保单受益人，通过签订美国统一商法融资申明书，保证银行处理艺术品偿还贷款的权利等。
由于国内尚未出台相应的艺术品融资监管规则，欧美国家相对健全的艺术品融资操作流程难有施展空间，某种程度造成境内艺术品质押融资业务屈指可数。
“但基于的自贸区的政策创新环境，欧美国家艺术品融资操作流程与相应法律法规都能被借鉴进来。”上述知情人士透露，目前农行自贸区分行正与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沟通，希望将艺术品质押融资的国际操作惯例与配套监管规则引入自贸区。
农行的业务突破口，首先被放在艺术品入关的保函贷款。按相关规定，艺术品进入境内展示寻找买家期间，海关等相关部门都要求持有人按艺术品估值的一定比例，缴纳相应的保证金。某些估值动辄过亿元的艺术品，仅入关保函额就能达到1000-2000万元，这给持有人带来资金压力。
在这位知情人士看来，银行之所以率先探索艺术品入关保函贷款，一是贷款风控的考量，二是积累相关操作经验。
艺术品在质押期间主要面临质押变现、托管保藏两大风险。托管保藏对温度、湿度、光线、尘埃、搬运方式等外部环境要求非常高，若银行无法提供周密的仓储设施，一旦被质押的艺术品在收藏保管期间出现损毁，容易引发纠纷；此外，若借款人无法还款，银行如何尽快将艺术品出售偿还贷款，也考验运作能力。
农行之所以与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合作拓展艺术品质押贷款，一方面是看中其在艺术品存储物流方面的专业性，另一方面打算借助其正在筹划的艺术品交易平台，拓展艺术品质押变现的操作空间。
去年9月运营以来，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已存放逾2000件艺术品，主要来自佳士得拍卖行、全球知名画廊与众多私人企业家，期间艺术品进出口金额接近52亿元，但交易额并不高。究其原因，是不少艺术品经自贸区展示确定买家后，又运往境外成交。
为此，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与国内文化、文物主管部门沟通，希望进一步放宽自贸区艺术品交易范畴。
“一旦这些创新政策开始实施，农行自贸区分行将择机开展艺术品质押贷款业务。”一位自贸区银行人士表示，目前双方已敲定一些风险控制措施，比如当艺术品被质押期间，只有银行与上海国际艺术品交易中心双双认可，艺术品才能移出保税仓库用于展示等，以确保质押物安全。
资金流向谜题：与贷款方向一致性
相比贷款的操作流程，宋维更关心这笔贷款能否通过自贸区，自由划转到自己的境内外账户，便于企业拓展各项业务或投资理财产品。
记者多方了解到，基于“一线放开，二线管住”的监管原则，自贸区艺术品质押贷款的资金流向，同样面临严格监管—若企业家需要将这笔贷款资金用于境外投资或拓展海外业务，银行的贷款资金来源需相应地来自境外拆借市场；若企业家将这笔贷款用于境内业务，银行贷款资金来源则应来自境内。
目前，央行等金融监管机构要求自贸区银行需将境内资金池与境外资金池区别管理，两个资金池之间的资金双向流通需建立一道防火墙，避免热钱趁机进出。只有符合监管要求的银行业务，才允许相应资金在两个池子双向流通，金融监管部门对此将采取事中、事后的监管措施。这意味着，一旦宋维获得贷款资金，其同流向同样得满足“钱从哪里来，流到哪里去”的操作原则。
“随着自贸区分账核算业务操作细则出台，高净资人群在自贸区开设个人自由贸易账户，将从境外购得的艺术品进行抵押贷款，通过这个账户投资境外，理论上是可行的。”前述自贸区银行人士认为。但在实际操作过程，考虑到自贸区对个人自由贸易账户设立存在一些限制，多数个人会以公司名义设立自由贸易账户，将这笔贷款资金投资境外。
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农行自贸区分行打算先选取一些信用程度良好的高净值人群或艺术品行业机构，作为艺术品质押贷款业务试点对象。（编辑 付玉）
作者：陈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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