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习惯于从西方中心看西方如何影响全球的今天,有一些迹象却提示我们从西方周边的这些变化,去观察西方内部正在发生的与此相关的重大变迁。最近引起西方舆论震惊的英美籍ISIS(“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恐怖分子问题即是一个重要症象。不久前在伊拉克杀害美国记者福利的ISIS刽子手操着标准的伦敦腔,被认为是来自伦敦的英国人。最近美国媒体则报道了为ISIS战死的美国公民麦克阿瑟·麦凯恩。有德国媒体估计,目前有2000名欧洲人在为ISIS战斗。这些问题折射了目前欧美国家内部种族问题和阶层分化相交织的状况。
英籍ISIS恐怖分子以及2002年在印度加尔各答实施美国文化中心爆炸案的英国学生奥马尔·沙克的出现,或可看作一种极端现象。更为一般性的问题是英法等欧洲国家外来移民(尤其是人口快速增长的穆斯林民众)对自身边缘化状况的不适和不满。近年来英法等国连续发生穆斯林青年为主要参与群体的社会冲突事件,即是种族问题与阶层分化问题的一种表现。由于近年来移民西欧的穆斯林人口持续增加,而且穆斯林民众的生育率相对较高,法、英、荷等欧洲国家的穆斯林人口比例都在不断上升。这种情况下,一些论者开始担心这一人口结构变化如果继续延续,少数民族人口比例不断提高,将在三四十年后深刻影响欧洲政治。
这一担忧在美国同样存在。虽然美国的穆斯林人口比例并不高,但拉美裔人口的比例却在快速增长。美国著名政治学家亨廷顿在其生前最后一本著作《我们是谁》即提出,墨西哥裔或拉美裔移民人口的持续增长,由于他们并不像其他少数民族那样被美国主流文化所同化,可能使美国变成一个通行两种全国性语言的盎格鲁—拉美混合型社会。在亨廷顿看来,拉美裔移民人口数量增长固然是个问题,但真正关键的问题在于美国以往的文化“大熔炉”政策能否有效同化拉美裔移民。这一问题显然并不仅仅存在于拉美裔移民,最近阿瑟·麦凯恩为ISIS战死,即呈现出美国社会在同化伊斯兰移民问题上的限度,9·11以来美国政府对于伊斯兰好斗分子的警惕、监控与防备,增加了美国社会同化伊斯兰移民方面的复杂性和难度。
事实上,无论欧洲还是美国,伊斯兰移民的同化问题早已不仅仅是内政问题,而与西方国家在中东北非地区的各种政治和军事行动之间有着密切的关联。由于西方国家深度介入中东地区穆斯林社会内部的矛盾,与各方有着程度不一的关联与冲突,这使得西方同化穆斯林移民要远比美国同化拉美裔来得困难。也就是说,西方国家应对其内部的伊斯兰移民的融合问题,已经不仅仅看其文化吸引力,或者内部社会平等状况,更要看其国际政策的走向。在这个问题上,美国与西欧国家的周边和全球状况,深刻地影响着其内部腹心的状况。(编辑 张立伟)
作者: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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