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华盛顿9月30日电（记者高攀 郑启航）四位美国哈佛大学教授9月30日在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发布研究论文，建议美国财政部和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在国债管理方面加强合作，将国债发行重点逐渐从长期国债转向短期国债，以降低美国政府融资成本，引起经济学家和华尔街人士的热议。
这份由前美国财政部长、哈佛大学教授劳伦斯·萨默斯及其同事撰写的研究论文指出，从传统概念上来看，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有着截然区分；但金融危机以来，两者间的界限已经模糊，美联储所执行的量化宽松政策就具有财政政策的因素。
自2008年底将基准利率降至接近零的超低水平后，美联储先后执行三轮量化宽松政策，购买数万亿美元的美国长期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以压低长期利率和刺激美国经济复苏，某种程度上也起到类似“财政救助”的效果。
除二者政策界限模糊外，萨默斯等研究人员认为，美联储和美国财政部应该在国债管理方面加强合作的主要理由是，过去几年由于这两大机构缺乏政策协调，美国政府刺激经济复苏的总体效果打了不少折扣。他们指出，量化宽松政策的主要手段是通过购买长期国债减少其市场供应量，以压低长期利率；但美国财政部为延长美国国债的平均到期期限，一直将国债发行重点放在长期国债上，导致公众持有的长期国债比例大幅上升，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量化宽松政策的效果。
他们测算发现，美联储的量化宽松政策累计将长期利率压低1.37个百分点；而美财政部增加长期国债发行的策略将长期利率推升了0.48个百分点，因此量化宽松政策实际只压低长期利率约0.88个百分点。而如果财政部和美联储加强政策沟通和合作，调整国债发行策略，增加短期国债发行量，减少长期国债发行量，就可以进一步压低长期利率和刺激经济复苏。
他们还指出，由于短期国债流动性好、安全性高，投资者愿意以较低的利率购买短期国债，美国政府可以通过更多发行短期国债来降低融资成本。
萨默斯等研究人员建议，美联储应该在国债发行期限方面为美国财政部提供政策咨询，双方可以每年就如何发行和管理美国国债发表联合声明。如果美国政府采纳这一建议，这将重新改写1951年美国财政部和美联储签署的历史性协议。根据当时的协议，美国财政部负责决定美国国债的发行期限和形式，美联储负责短期利率制定并从此获得独立地位。
但在布鲁金斯学会当天为此举行的专题研讨会上，不少美国政府和私营部门专家对加强美联储与财政部的合作提出质疑。美联储理事杰罗姆·鲍威尔说，在货币政策与国债发行之间的任何合作都会威胁到美联储的独立地位，保持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对整个社会非常重要。刚刚卸任的前美国财政部副部长玛丽·约翰·米勒也说，当前美国国债发行机制运转良好，突然改变国债发行策略会影响市场和投资者已形成的稳定合理预期。
不过，与会专家认为，作为美国总统奥巴马第一任期的首席经济顾问，萨默斯的建议可能会引发美国财政部对调整国债发行策略的反思。
据美国媒体报道，截至今年6月30日，美国国债的平均到期期限为68.4个月，远高于58.7个月的历史平均水平。这意味着未来美国财政部将国债发行重点逐渐从长期国债转向短期国债的可能性很大。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金融危机以来，不少发达国家的货币政策遭到财政和债务问题绑架，令央行货币政策的独立性受到侵蚀，货币政策财政化和主权债务货币化的风险不容忽视。
作者：高攀 郑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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