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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宽阔的第聂伯河静静地流淌着，千年的古城显得冷峻而骄傲，往事近在咫尺，但已是昨天。
基辅的政治空气浓厚，到处弥漫着政治的张力。哪怕是在郊区，蓝黄两色的国旗色也多得过于夸张了一些：蓝黄色的公路护栏，蓝黄色的花坛，蓝黄色的垃圾箱，蓝黄色的灯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外来者：这里是乌克兰。无需多言，当在独立广场看见因为政治事件罹难者的照片墙，看见广场上摆放的俄军“介入”东乌克兰战事的照片，看见警察和穿着迷彩服的青年四处游荡，人便不由自主地高度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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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他们的童年注定和政治联系在了一起。 （南方周末记者翁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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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总是有游行。独立广场上的游行在抗议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和介入东乌，总理府前面的游行在抗议政府经济政策不力。游行之外便是竞选。2014年10月26日，乌克兰即将举行议会大选。这是去年11月爆发抗议亚努科维奇的“麦丹”运动之后的第一次议会选举。每到周末，广场上便有各个政党前来宣传自己的政治观点。喇叭里声嘶力竭地说着各种选举承诺，播放着爱国歌曲。最能够带来选举气氛的是遍布大街小巷的竞选广告窗口。大部分广告窗口里的头像是前总理季莫申科和现任总理亚采纽克。他们在广告窗口里眼神坚毅地凝视着路上行人。5月份的总统大选中，季莫申科的选票落后当选总统波罗申科31%。人们普遍认为她卷土重来的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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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竞选广告窗口，还可以看见各种军人为主角的广告窗口，上面写着“英雄万岁”或者“乌克兰万岁”，号召人们为军队募捐。乌克兰军队前副总参谋长罗曼年科中将接受南方周末记者采访说：乌军装备不但糟糕而且很陈旧。一位乌克兰伞兵接受《基辅邮报》采访时发牢骚说，前线士兵的装备“99%依靠志愿者提供”。独立广场总是停着一辆来自冲突地区顿巴斯的汽车，每天都在为东乌克兰的乌克兰军队募捐。银行的取款机界面上，也有为乌军捐赠的页面。叫做“扎罗姆”的志愿者组织则在基辅搜集一切非武器类的军用物资，从前苏联的钢盔到北约部队的防寒服，有多少要多少，然后低价销售给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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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独立广场经常有自发的集会,人们在这里表达各种诉求。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战争、抗议与游行之外，基辅尽量维持着正常的生活。“麦丹”抗议早就结束，遗留在广场上的垃圾已经打扫干净，广场的地下超市也恢复营业了。每天上下班的人群从广场周围的地铁里面无表情地涌进涌出。刚刚到达基辅的人很难了解到，政府夏季停止供热水的时间由往常的两周变成了两个月。最近刚刚发出通知说原定10月底的供暖也要推迟到11月了。工资没有增长，减薪的谣言却一直不断，而“战争税”已经开始征收。
在这些喧嚣之外，让人宁静的时刻，也许是从傍晚开始。夕阳照亮了基辅无数教堂的金色穹顶，带来耀眼的反光。人们匆匆行走着，陈旧的地铁里挤满了回家的人们。所有的焦虑、紧张和不快随着夜色降临而暂时隐藏。月光之下，宽阔的第聂伯河静静地流淌着，千年的古城显得冷峻而骄傲，往事近在咫尺，但已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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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辅的圣米高教堂里，市民在为自己的城市祈祷。 （南方周末记者 翁洹/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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