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霍布斯描述的自然状态吗?2014年10月14日,昆明市晋宁县晋城泛亚工业品商贸物流中心项目施工过程中,施工人员与富有村村民发生了大规模械斗,共造成8死(其中企业施工人员6人、村民2人)18伤。
农民工与农民持械相向,本是同根,相煎何急?
这是又一场典型的中国式征地与反征地冲突。近年来富有村数千亩土地被征,用作建造物流中心,村民不满补偿,多次与施工方发生冲突。今年6月,村民与施工方再次对峙冲突。为什么政府没有重视这些预警信息,及早介入,以至于坐视大祸降临呢?
中国的城市化率以每年一个百分点的速度在增长。在这个过程中,城郊地价飞涨。农用土地不值钱,但一旦改头换面成了建设用地,便身价暴增百倍?一切冲突的根源就在于这个增值归谁。
如果农村集体土地先变性为国有土地再征收,拿大头的是政府。例如2011年陕西全省土地出让收入为242.98亿元,其中征地和拆迁补偿支出81.54亿元,补助被征地农民支出仅1.22亿元。
别以为农民不知道。近些年,农民利用法律与政策进行博弈的意识越来越强。有城中村农民面临被拆迁,打出了“保护耕地”的横幅,这明显是以耕地红线为筹码,要求满意的补偿。同样地,在本次富有村冲突中,村民要求施工方出示征地批文与合法手续。冲突次日,工地与村口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更是插满红旗,你懂的。
学术上,这叫“租金消散”。因为土地产权尤其是收益权的权属模糊,相关方(农民、村集体、开发商与地方政府)进行了非生产性竞争,以尽可能把看似“无主的收入”纳入自己囊中。这种竞争最极端表现形式就是暴力,就是一群人针对另一群人的战争。
8条生命的代价,更宣示了农村土地确权的重要性与紧迫性。2013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5年时间基本完成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工作。“还权赋能”,把地权真正还给农民,政府对增值征收法定的赋税,足以消弭地权问题这一农村最显著不稳定因素,推进农村公共治理现代化与文明化。
在这样的情况下,农民仍有可能漫天要价,但由于市场竞争的制约,也就要挟不了交易对家,至于任一方突破法律底线、搞强制交易,自有法律管着呢。
事实上,在广州与深圳,城中村的农民因为拆迁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屡见不鲜,这是尊重农民自然权利的正确做法,这是繁荣的根基所在,也是迈向良治的最坚实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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