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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9日上午10时，北京空气质量指数224，达到五级重度污染。进入冬季以来，北京屡遭重度雾霾袭击。
“7省市APEC大气质量保障的实践证明，当前的大气污染呈现出明显的区域性特征。而区域内燃煤和工业排放正是当前重点区域排放的主体。”当日上午，公众环境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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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环境研究中心、绿色江南和绿色潇湘三家机构当日共同发布的绿色证券2期报告称，四成上市公司均存在不良环境违规记录，总数已过千家。
多家上市公司违规排放
2013年，我国74个城市实施了新的空气质量标准。去年全年的监测显示，74个城市中仅有3个城市（拉萨、海口、舟山）达到了空气质量二级标准，其他71个城市均不同程度地存在超过新标准的情况。74市PM2.5年均浓度值为72微克/立方米，超过了二级标准1.1倍。
今年10月以来，雾霾污染再次频频侵袭北方地区。仅10月内，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出现了四次明显的空气重污染过程，影响范围达数十万平方公里。雾霾已经成为困扰数以亿计人群的巨大环境威胁。
上述报告称，三家环保组织在调研中发现，在废气污染源中，一批火电、钢铁、水泥、有色金属冶炼、化工上市公司的下属企业排放量大，且违规超标比例高于其他行业上市企业。
报告显示在2014年8~10月期间，迁安中化煤化工（所属上市开滦能源化工股份有限公司，600997.SH）、山东海龙股份（000677.SZ）、东营华泰化工（所属上市山东华泰纸业股份有限公司，600308.SH）、陕西渭河发电（所属上市香港中旅国际投资有限公司，00308.HK）等上市公司下属企业在线监测数据超标尤其严重。
“在雾霾重点行业中，焦化、电解铝、钢铁等行业不但排放量巨大，部分工艺环节还涉及有毒有害污染物质的排放。”马军告诉记者，调研中发现，一批废气排放严重的上市公司未对回应雾霾质疑做好准备。
在环保组织沟通的34家企业中，多数公司未能对其严重废气排放的问题作出实质回复，仅有3家做出了正面回应。而一家位于雾霾影响严重地区的钢铁上市公司甚至明确拒绝回应对其超标排放的质疑，称“雾霾问题对我们来说不是很重要”。
长沙绿色潇湘环保科普中心项目总监孙成告诉记者，绿色潇湘的志愿者在对华菱钢铁（000932.SZ）下属企业华菱涟源钢铁的调研中看到，“硕大的烟囱从来不会离开你的视野，数不清的大小烟囱都在排出各种青白灰黑的烟尘，漫天蔽日。”
在线监测数据进一步显示，涟钢多个排放口的二氧化硫日均值浓度长期超标，其中焦化一号排口9~10月期间超标天数达54天。调研中，当地社区居民也反映健康受到了影响。
苏州工业园区绿色江南公众环境关注中心主任方应君告诉记者，绿色江南于2012年8月、2014年7月两次探访中化国际（600500.SH）下属的中化镇江焦化有限公司，目睹厂区多个烟囱排放的黄色、黑色、灰色烟气，尤其熄焦塔排放量最大。
附近村民反映在中化镇江焦化有限公司搬来后的七八年中，村民们每天都要面临着粉尘、气味、噪音的污染，不仅家里含有焦油的灰尘很难清洗，村里的河道水面都会浮着一层黑焦油，蔬菜都长不起来。
调研认为，建滔化工（00148.HK）下属企业建滔（河北）焦化有限公司，竟出现恶意偷排、超排、在线监测数据造假等多种严重违法行为。今年4月29日，建滔(河北)焦化被邢台环保局判罚245万元，为当地环保执法史上最高的罚款。建滔焦化因涉嫌改动数据企图逃过监管，相关负责人也被刑事拘留。
污染源集中在五大行业
报告介绍，截至2014年12月5日，公众环境研究中心绿色证券数据库共收录了1069家上市公司及其下属关联方的不良环境监管记录，占上市公司总数的近四成。
环境统计数据显示，工业源排放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烟（粉）尘占总排放量的七至九成。而在41个工业行业中，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等五个重点行业的大气主要污染物排放量约占统计总量的78%~93%，是名副其实的“排放大户”。
马军介绍，五个雾霾重点行业（橙色柱）上市公司普遍存在高比例环境违规。以钢铁（黑色金属冶炼行业）上市公司为例，36家上市公司中有34家曾因环境合规表现不佳被监管部门披露，违规比例达到90%。而电力行业也有近80%上市公司存在不良环境监管记录。
电力行业68家上市公司累计有738条环境监管记录，平均每家上市公司有着10条以上的记录，环境违规现象较为突出。马军分析，一个原因是上市电企通常管理着规模数量庞大的发电企业群，随着排放标准、监管执法不断加严，电厂超标排放等重复性违规问题尤为凸显。
公众环境研究中心绿色证券项目经理顾蓓蓓介绍，我国是世界上最大水泥生产国，2012年我国水泥产量占世界总产量一半以上。水泥行业排放的粉尘高居工业排尘之首，氮氧化物排放量也占全国总量10%~12%，是名副其实的“雾霾重点行业”。
报告称，截至2014年12月5日，公众环境研究中心证券数据库共收录57家非金属建材行业上市公司总计477条环境监管记录。其中中国建材（03323.HK）和唐山冀东水泥（000401.SZ）下属企业都存在较多废气超标排放的违规记录。
统计数据显示，中国建材下属关联方存在多达62条环境监管记录，近三年期间有十多家关联企业因废气污染物超标排放受到环保监管部门公开通报。
山东省重点监控企业自动监测信息平台显示，德州中联大坝水泥有限公司3~8月间曾经多次出现氮氧化物日均值浓度超过排放标准；冀东水泥下属关联方存在31条环境监管记录，多次受到环保监管部门的处罚或督办。违规类型涉及：废气污染物超标排放、违反建设项目环评制度、重点污染减排限期治理项目等。
“调查发现，多数雾霾重点行业的上市企业并非没有治理污染的基本能力。”马军说。
报告称，根据中化国际公布的2014年半年报，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高达5.53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46.7%；建滔化工中期业绩显示上市公司的溢利达14.09亿港元，比上年同期增长51%，其持股股东中不乏知名的国际投资机构，如富达管理及研究公司和摩根大通集团；华菱钢铁也得到了全球最大钢铁企业安赛乐米塔尔的参股。
高排放上市企业风险更高
“11月那一抹绚丽的APEC蓝已经确认，这绝不是无解的自然现象，如果能够大幅度减少污染排放，即使在不利的气象条件下，雾霾也可以得到有效控制。”马军说，雾霾可治，但治理一定要重点突破。
上述报告认为，与控制数以百万计的机动车和大量污染排放相比，数量有限的大型点源管控相对容易得多。而这些大型废气污染源中，有相当一批是火电、钢铁、水泥、有色金属冶炼、化工上市公司的下属企业。
“只有让屡屡超标排放的上市公司感受到风险，才能在法治基础上激发雾霾重点行业上市企业的规模减排，这也有助于通过优胜劣汰，解决相关行业严重的产能过剩。”报告称。
“违法成本低是违法排污行为屡禁不止的根本原因，而加严加大处罚力度正在成为各地环境执法的趋势。”商道纵横创办人郭沛源在此间表示，可以预见，随着环境监管不断加严、公众监督力量不断提升，漠视环境责任的排污企业将会面临比以往更高的处罚成本，这一风险也极有可能转化为实质性经济风险。
上述报告选择了几家存在长期超标排放嫌疑的上市公司，假设性地试算“按日计罚”生效后可能会产生的罚金数额：以青岛碱业为例，2013年年报披露，当年的净利润约为1700万元，估算平均每月净利润约140万元。在线监测数据显示，该公司在2014年8月1日~10月31日期间存在连续超标排放行为，超标率为100%，涉及多个废气排放口。
假设环保部门在此期间对该公司的连续超标行为进行检查及复查，处罚试算结果有两种：总罚金为920万元，平均每月处罚金额306万元，约为上市公司净利润的220%；总罚金为828万元，平均每月处罚金额276万元，约占上市公司净利润的200%。
将于2015年1月1日实施的《环境保护法》写入了按日计罚等强力措施，而可能带来的按日计罚金额，有可能显著减少相关企业的收益。
“在雾霾重灾区，高排放上市企业风险更高。”马军说，在雾霾重灾区，尤其是重污染时段仍在超标排放的大型上市公司，因减排不力将会承受巨大的监管、监督压力，引发更高的风险。
上述环保组织建议雾霾下的上市公司认清严峻形势，从环境守法迈向规模减排，同时建议投资者关注上市公司的排放状况和应对能力，规避雾霾风险，并通过责任投资推动中国的雾霾治理。CFP图 制图/蒋皓明
作者：章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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