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永隆银行董事长、原招商银行行长兼首席执行官马蔚华在2014年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上谈到了中国与外国一些国家的城镇化差异,他用数据表达了这种巨大的差异,他说:“澳大利亚的农业人口只有1.5%,我们中国的城镇人口超过45%。所以,在长达九年的中澳自贸的谈判里,澳大利亚最头疼的事是把我们的资本进去,我们最头疼的是一旦农业开放,能不能顶得住澳大利亚那些农产品的冲击,1.5%的劳动生产率多大,而我们45%都是低级的操作方式,所以,成本非常高。”
以下是论坛实录:
马蔚华:我先借着永好说的话题补充几句,上一周我和中国企业家俱乐部的一帮朋友访问澳大利亚,在和澳大利亚总理对话的时候,给他提出了一个问题,澳大利亚的消费对GDP的贡献是超过72%,这是我们非常羡慕的。我说怎么能够达到这样一个令人羡慕的指标?我们今年上半年消费对GDP的贡献第一次超过了投资的贡献,但是我们也只有40%多一点。他说很简单,就是城镇化。澳大利亚的农业人口只有1.5%,我们中国的城镇人口超过45%。所以,在长达九年的中澳自贸的谈判里,澳大利亚最头疼的事是把我们的资本进去,我们最头疼的是一旦农业开放,能不能顶得住澳大利亚那些农产品的冲击,1.5%的劳动生产率多大,而我们45%都是低级的操作方式,所以,成本非常高。在这种情况下,你的价格优势就没有了。美国那些发达国家也是一样,农业人口非常低,但是农产品的成本很低,这是我们参与自贸谈判面临最严重考验的一方面。
这些问题怎么解决?我觉得城镇化是要必须进行的,如何让中国的农民富起来,讲消费,如果农民不参与消费,消费是不可能成为GDP的主要支撑。我们现在消费之所以能够起一点作用,第一个是人均收入的增长超过了人均国民收入的增长,超过了财政收入的增长,这是过去没有的。农村人均收入的增长第一次超过了城市农村收入的增长,这是一个历史性的变化,但是这个能够长久吗,必须要有加快城镇化的推动。小京讲到,我们的城镇化遇到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农民能够有钱。我为什么讲城镇化能够促进社会公平呢,农民种地,农产品的价格就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没办法,农村土地的转让,城里人卖一块地就发大了,农民完全不一样的,农民要凭什么富起来,生产要素的转移的市场定价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即使变成城里人,也不是真正的城市人。
还有教育问题,我这么多年一直扶贫,在云南的两个县,开始是建希望小学,后来感到建希望小学不行,因为没有老师。习近平有个讲话,不能让我们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些都是城镇化面临的一些挑战。
过去的城镇化,各级政府,包括中央,也不断地矫正方向,过去城镇化的支撑就是地方财政,现在地方财政的来源最主要是土地财政,然后是政府融资平台,我们做银行的最头疼的就是政府融资平台。在过去两年,西方资本市场对我们比较担心的因素,其中有一个就是政府融资平台有20万亿。过去传统的融资方式,靠政府土地财政,靠政府的融资平台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们必须得探索一个,如何能够用市场的资源配置,市场的资源配置就能够把农村所有的资源由市场决定,而不是由政府决定。而且得按市场的原则,比如我们现在城镇化的融资机制非常单一,你把所有社会的资金力量调动起来,就得有回报,就得拿你的东西结合起来,人家给你投入,你得按照市场的原则做,这样才能有积极性。现在社会上的资金,国内外很多,支持城镇化的资金就看我们怎么去调动。
我今年春天去纽约,基辛格还给我们想办法,说国外是怎么搞的,比如发债。如何建立这样一个思路比较宽的,符合市场规律的融资体制,这是非常重要的,这是需要我们认真探讨的。当然,现在中国的金融和城镇化是紧密相连的,城镇化离不开金融,不管是基础设施,还是农民城镇化的各种需求,包括他办企业,就业,包括将来社区的金融,很多。一个是金融如何调动起来,金融业不光是传统的银行,我们现在银行融资占社会总量不到一半,多层次的,各种各样的,包括股票债券,各种股权投资基金,各种民间的资本,国外的资本,怎么能够集中起来。同时,城镇化也给金融的发展提供了很多新的机会,这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过程,关键是从哪个节点上推动。现在我们进入一个经济新常态,从政府到企业,大家应该很好的去思考,切实的推进。虽然有很多困难,但不推进城镇化永远不可能进步。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从由市场配置资源的角度研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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