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信托产品流动性缺失已经成为困扰行业发展越来越大的难题，在全国性统一平台长时间难于落地的背景下，各家信托公司开始热衷于自建转让平台，尽管为投资者盘活流动性提供了巨大帮助，但亦有个别平台开始丢失流通功能，沦为产品销售的新渠道。
21信托研究院研究员 陈植/文
蛰伏18个月后，华宝信托自建的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流通宝开始悄然发力。
“以往我们是等待客户产生信托受益权转让需求时才提供服务，但今年公司则要求主动向客户推荐流通宝。”一位华宝信托人士透露。尽管华宝信托内部没有对流通宝设定具体的经营指标，但流通宝经营团队借助主动营销，希望能完成10亿元业务量。
这意味着，今年流通宝的业务规模将是去年的近10倍。
在一些信托公司人士看来，要实现10亿元信托受益权转让交易量，对一家资产管理规模较大的信托公司并非难事。比如华宝信托拥有逾3000亿元信托资产管理规模，若其中1%信托资产能够实现受益权转让，就足以完成这个经营目标。
其实，随着近年信托资产管理规模迅速增长，越来越多信托公司将信托受益权转让业务视为新利润增长点。为了抢占市场先机，个别信托公司甚至对自建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设定很高的经营指标，以至于这些平台经营团队为了完成指标，干脆叫卖出售新产品。
在一家信托公司产品部门人士眼里，这无形间令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丢失资产流通功能，沦为产品销售的新渠道。这背后，是信托受益权转让业务监管缺位，从而乱象丛生。
流通宝的新算盘
资料显示，华宝信托流通宝平台2013年7月正式设立，业务范围主要包括两类，一是信托受益权转让服务；二是信托受益权融通服务，即投资者可以将自己持有的信托份额受益权质押给华宝信托进行融资，到时只需按时偿还融资本金利息，就能“回购”这部分信托受益权。
记者了解到，去年流通宝累计完成的信托受益权转让融通业务量，累计超过1亿元。
但在上述华宝信托人士眼里，这份成绩单来之不易。他直言，由于信托产品属于非标准化产品，买卖双方在产品信息方面存在明显的不对称，加之沟通效率不够高，往往难以促成交易。
“尤其是信托受益权转让过程所涉及的重新定价问题，一直困扰这项业务的发展。”他说，“正是信托产品的非标准化，不少买方可以寻找各种理由压低交易价格，令卖方难以接受。”
华宝信托流通宝平台对此构建了一套定价估算模型，即结合信托产品投资方向、市场热点、同期理财产品收益率水平、投资者持有时间、产品剩余期限等因素进行综合定价，并设定一个价格区间提供给买卖双方，让买卖双方从中协商得到一个最终成交价，再由华宝信托确认交易并完成资金交割。
然而，摆在流通宝平台的另一项挑战，是不少信托受益权在寻求转让期间，难以找到相匹配的投资方。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华宝信托则采取“过桥资金”模式，先动用自有资金或外部资金收购投资者需要转让的信托受益权，再寻找合适的买家。
有业内人士认为，华宝信托其实扮演着做市商的角色—在盘活信托受益权转让交易量同时，又能通过低买高卖赚取差价。
前述华宝信托人士对此解释说，通常华宝信托动用资金收购信托受益权时，交易双方已经开始接触协商交易价格，考虑到有些卖家急需资金，华宝信托先通过收购行为垫付资金，最终还是会按照交易双方协商出来的成交价，将信托受益权转卖给投资方。
他坦言，去年流通宝平台经营团队的另一项主要工作，就是向客户介绍信托受益权转让的操作流程，以及华宝信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打消他们的顾虑。今年之所以决定主动营销流通宝业务，正是基于不少客户已经充分了解信托受益权转让融通的操作流程。
不过，未来流通宝平台仍会专注华宝信托自有信托产品的受益权转让融通，不会引入其他信托公司产品。究其原因，一是将其他信托公司产品纳入流通宝平台，就得建立一整套行业性的信托登记制度，但这项工作目前缺乏政策指引。而流通宝平台专注自己公司信托产品的最大优势，就是华宝信托对自己所发行的信托产品经营状况了如指掌，有效缓解买卖双方的产品信息不对称难题；二是引入其他信托公司产品，就可能得额外承担这些信托产品的刚性兑付义务，这是很多信托公司不愿看到的局面。
在上述信托公司产品部门人士看来，这无形间给予各家信托公司平等竞争的机会，通过自建平台抢占信托受益权转让的市场商机。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个别信托公司很快玩出“新花样”。
打起新产品销售“擦边球”
这位信托公司产品部门人士所说的“新花样”，是个别信托公司通过自建的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开始发行销售新产品，以此扩大自身信托份额转让业务规模。
在他看来，这很可能是受到高业绩指标压力的驱使。随着信托受益权转让需求趋热，很多信托公司都将这项业务视为新利润增长点，不惜设定相对较高的经营指标。
“其实，信托受益权转让需求，未必如预期般旺盛。”他直言。近期他所在的信托公司通过广泛的客户调研发现，多数客户都有自己的资产配置策略应对潜在的资金缺口。举例而言，一个购买500万元信托份额的投资者可能拥有1000万元金融资产，另外500万则投向流动性更高、期限更短的货币基金等理财产品。若他急需调动资金，可以先出售这些理财产品筹资，所以他未必会很迫切地转让信托受益权。
前述华宝信托人士也坦言，因此流通宝平台经营团队更倾向站在优化资产配置的角度，向客户推荐信托受益权转让服务。比如一位客户短期有筹集资金的需求，流通宝平台就会建议他不妨转让存续期偏长的信托产品，转而购买短期固定收益类信托产品。
在不少信托公司人士看来，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之所以沦为新产品销售渠道，也有自己的苦衷。目前能够实现受益权转让交易的，往往是产品条款相对标准化、定价相对简单公允的固定收益类信托产品，若一家信托公司的固定收益类信托产品管理规模不够大，就会制约这家公司信托受益权转让平台的发展空间，甚至沦为一项鸡肋业务。
在前述信托公司产品部门人士看来，这种乱象背后，是信托受益权转让业务缺乏有效的监管，尤其在交易定价、产品信息披露环节缺少行业性的、统一的操作规范，基本由信托公司内部自主设定。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一旦完成转让的信托受益权出现兑付违约，有些投资者就可能认为信托公司存在道德风险—明知产品有违约风险，却将这种风险转嫁给新投资者，帮助原投资者顺利避险。
作者：陈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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