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正如所有商业大亨一样,汉能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李河君总能引得市场关注。
4月24日,《第一财经日报》(下称一财)用四个整版刊发5篇汉能相关报道,包括《李河君的举世蓝图谁能懂,汉能到底在下什么棋?》、《争议李河君》、《揭开汉能资金链谜团》、《自营账户重仓汉能,权益却不属中信证券,“收益互换”替谁锁仓?》、《汉能九大光伏基地全景图》。消息一出,汉能集团旗下香港上市公司汉能薄膜发电(00566.HK)当日股价急跌8.5%至7.21元。
4月27日,汉能集团发表声明称,《一财》多篇针对汉能的报道失实,导致公司市值1天内蒸发280亿港元。而《一财》则回应称,汉能在声明中断章取义,蓄意歪曲。
《一财》和汉能的纠葛迅速引起了市场的围观,也不禁让人对这个曾经把马云、王健林拉下首富宝座的汉能集团掌舵人李河君产生兴趣。他从哪里来,将往何处去?我们一一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所有的部委都批了,只剩发改委不同意—他们不相信民营企业有能力干成这样的项目,认为该给国有企业干
—李河君
本报
李河君是谁?
这位今年2月初曾以1600亿元登顶首富的48岁广东河源客家人,从1988年大学毕业向大学老师借了5万元创业开始,到九十年代涉足水电,再到新世纪后入主光伏,将汉能打造成全球化的清洁能源跨国公司,全球最大的太阳能薄膜发电企业,声称致力于“用清洁能源改变世界”。李河君一路走来,誉满天下,亦谤满天下。
并购水电站、主导光伏发电,李河君因此博得了并购高手和资本高手称号。然而,在二级市场上,他被媒体曝出左手买右手卖的关联交易而备受诟病。不过,与其他富豪不同的是,面对媒体的质疑和采访,李河君多选择“不接受”。截至长江商报发稿时止,记者发给汉能集团的采访提纲仍未获得片言回复。
但不论毁也好,誉也罢,李河君始终“固执”地喜欢较真,在规则下自由穿行,并在争议中不断前进。
发迹于水电
27年前,谁也没想到李河君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首富。尽管在这个位置上,他坐的时间并不太长。
1988年,来自广东省河源市的李河君从北方交通大学机械工程系毕业。由于家境并不好,毕业时李河君壮着胆子向老师借了5万元创业。
利用这笔钱,李河君与几个小伙伴一起做起了倒卖电子产品和玩具等生意。哪个赚钱就做哪个,就这样,四五年后积累了七八千万元的资本。此后,手握“巨资”的李河君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式的倒腾,开始转向于收购公司。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国内小水电蓬勃兴起。在朋友建议下,李河君步入了火热的水电行业。直到如今,汉能集团依然坚持认为,汉能产业基础是水电。
1994年, 李河君以1000多万元的价格,收购了家乡河源东江上一座装机容量只有1500千瓦的小型水电站。自此,他在收购水电站方面一发不可收拾。通过各种并购,他将水电站的装机量从几千千瓦扩大到了几十万千瓦,地域也不仅限于河源,而是覆盖了广东之外的浙江、广西、云南等地。
2003年7月,李河君做了一件令人吃惊的大事。他通过旗下的华睿集团(汉能控股集团的前身)斥资12亿元收购位于黄河上游的青海尼那水电站,这一项目成为迄今中国最大宗的民营企业收购国有能源资产并购案。
在一笔笔并购案中,不得不提的是云南金安桥水电站,也正因此,才使李河君的华睿集团跻身于百万级大型水电站企业行列。直到如今,金安桥水电站仍是李河君的重要现金“奶牛”。
2002年,云南省规划建设8座百万级千瓦水电站,尝到了甜头的李河君一口气签下了其中的6座,总计规模达到2300多万千瓦。但困难随之而来,随着五大国有发电集团的成立,李河君投资的金安桥项目一直无法得到发改委的批准。李河君因此对媒体“抱怨”,“所有的部委都批了,只剩发改委不同意”,“因为不相信民营企业有能力干成”。
尽管遭受如此磨难,金安桥水电站还是动工了,只是在不断投入中资金越来越紧张。为了全力保住这个项目,李河君停下了其他的在建项目,甚至一个一个卖掉了已经建好且效益不错的水电站。在这段艰难岁月中,有知情者称李河君“一度写好了遗书”。
公开信息显示,“未批先建”为李河君带来了银行不再贷款给他的麻烦,也让他一急之下将发改委告上了法庭。最终几番博弈,当初签下的6座水电站,也只给李河君留下了一座,这便是2011年投入运营的金安桥水电站。
汉能控股集团官网这样介绍金安桥,金安桥水电站是目前全球民营企业投资建设的最大水电站,总投资超过200亿元人民币,年发电量超过130亿度。
业内人士称,金安桥水电站仅仅是李河君和汉能控股集团水电站中的一部分而已。汉能目前或控股或参股的水电站的装机容量已高达600万千瓦。这些水电站成为李河君源源不断的“印钞机”,也为他之后入主光伏发电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富达于光伏
依靠水电站发电积累下的巨额资本,李河君开始把目光投向了清洁能源发电。这一次转型,便有了现在的汉能薄膜发电。
早在金安桥项目还未竣工时,李河君便计划着从水电转型为光伏发电。彼时,市场上光伏发电有两条技术路径:薄膜发电与晶硅发电。相比于发电转化率更高、技术壁垒更低、应用企业更多的晶硅发电,个性独特的李河君选择了不走寻常路—薄膜发电。
李河君的这一选择并不被同行看好,甚至有人揶揄他“不是疯子就是骗子”。然而,在李河君眼中,这一选择有另一番解释:薄膜化、柔性化是世界太阳能发展的整体趋势。
李河君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这样解释自己选择薄膜发电的原因—“未来的光伏,我理解的概念是什么呢?人类像叶绿素一样直接利用阳光。其实薄膜发电的本质是什么呢?其实我们可以理解成人造叶绿素,绿色植物要直接利用阳光。人类以前所有利用太阳能都通过燃烧渠道,比如100瓦的太阳能照到地球上,我们通过烧煤、烧油等只能得到几瓦,薄膜能得到多少呢?最高得到30、35瓦,30%的转化率,晶硅可以得到16、17瓦,中间没有任何污染排放,直接利用阳光。”
选择薄膜发电,同时意味着巨额的资金投入。依靠水电站供给的源源不断如流水般“白花花”的资金流,李河君在光伏领域开始大施拳脚。
像水电一样,李河君依然采取惯用的并购手法,快速壮大其光伏产业。2012年至2014年,李河君完成了四次国际并购,先后将国际顶级薄膜太阳能技术生产商德国的Solibro、美国的MiaSolé、Global Solar Energy和Alta Devices公司收入麾下,将汉能的光伏产业发展为全球最大的光伏产业。
在产业上投入的同时,李河君也开始在资本市场上布局。2009年,在全球金融危机影响下,香港上市公司红发集团损失惨重,薄膜光伏组件制造商阿波罗集团趁机对其发起反向收购并借壳上市,公司名称也变更为“铂阳太阳能技术控股有限公司”(简称“铂阳太阳能”),这便是汉能薄膜发电前身。一年后,汉能集团向铂阳太阳能发出了高达25.5亿美金的长期订单,以及向其发行价值38亿港元的可转股债券,这意味着汉能集团提前借给了铂阳太阳能38亿港币为自己生产所定制的设备。尽管这一手段被外界认为是汉能为控制铂阳太阳能,亦遭到多方质疑,汉能集团曾对此予以否认。但最终的结果是,2014年10月,铂阳太阳能正式更名为汉能薄膜发电。
梳理五年来汉能的转型,500亿元是它花费的代价,但这代价相比于目前汉能薄膜发电的市值,花得可谓超值:汉能集团不仅成为全球最大的太阳能发电企业,市值远超国内所有相同公司总和。
不过,汉能否认靠股价发家。其曾公开回应媒体报道称,汉能过去20年一直坚持做清洁能源,已建成水电权益装机超过600万千瓦,已建成300万千瓦产能的薄膜太阳能生产制造基地,在建4个全球领先的CIGS薄膜太阳能生产基地。汉能坚持做实业,产业基础是水电,并非所谓靠股价发家。
争议中匍“伏”前行
李河君的身上从不缺少故事,伴随着故事而来的,常常是争议和质疑,但每一次争议中,李河君都像独行侠一样,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而这,他认为是自己年幼时,父亲教育自己的“信”字以及“识势”。
曾在一次接受媒体采访时,李河君向记者谈起往事,说父亲作为“中国最早的个体户”,正是因为还在国内形势并不明朗时就冒着巨大的风险经商,并认为“路线迟早会改,一切都会向前”,才让自己明白看得远才能够让企业长存。同时,父亲对他说的那句“商场有道唯诚信,处事无奇但真实”,让自己相信“诚信”的力量。
尽管如此,社会仍然更愿意将李河君所做的事情以及所处的诸多争议,归因于他的个性,或者说是意志坚定。正因此,李河君才能够在大学毕业时大着胆子向老师借5万元创业。这笔钱在1988年,无疑是一笔巨款。也同样是这样的性格,李河君在涉足水电后,多次并购,并在2009年金安桥项目最困难时,毅然拒绝多位想要高价收购的买家,并一度急红了眼与国家发改委对簿公堂。更因为是这样的性格,使他在入主光伏发电后,选择了技术难度高得多的薄膜发电,并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然而,这样的性格却让他更多时候处于舆论的漩涡中。
从做水电开始,金安桥项目的“未批先建”,让不为多数人所知晓的他常常陷入争议。而从2009年转型光伏发电后,随着身家的飙升,李河君身上的争议亦同时多了起来。不论是舍弃晶硅发电而选择薄膜发电,还是在资本市场上屡被质疑的关联交易,无一不是与他的性格有关。
4月24日,《第一财经日报》刊发多篇关于李河君及汉能集团文章,对其财富增速、光伏产业及资本运作等提出质疑。然而,与众多富豪沉默不同,李河君非常“较真”,不仅公开声明反驳,甚至还拿起了法律武器。
其实,在一些公共场合,李河君亦是那个不惧流言,喜爱“出风头”的人。今年两会上,他发言时多次提及自己的公司汉能薄膜发电,便是在全国范围内做了次免费广告。他的这一行为,被复旦大学教授葛剑雄指出并质疑。
李河君的宏伟版图中有一个“121”计划—到2020年实现销售收入1万亿元,市值20000亿、盈利1000亿元。不知这番远景,会否给他带来更多的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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