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妖股”暴风科技28连板

    时代周报记者 汪喆 发自北京

　　5月4日，暴风科技（300431.SZ）再创A股新纪录，迎来28连板，股价从发行时的7.14元飙升至134.79元。

　　从3月24日上市，暴风科技马不停蹄，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便成长为“百元股”堪称“妖股”。上市之后的疯狂涨停，也让暴风科技的总市值暴涨至如今的161.75亿元。不过，疯狂的连涨表现也让正处互联网风口上的暴风科技，遭受到狂风骤雨般的质疑。

　　4月24日，暴风科技交出的上市后第一份成绩单不尽如人意。据暴风科技一季报显示，尽管一季营收同比增长24.24%，但净利亏损却达320.85万元，同比骤降146.72%。2014年，暴风科技全年营收仅3.86亿元，净利润也只有4200万元。

　　如此业绩表现，使得暴风科技也不得不在股价大举飙升的同时，迫切需要向外界证明，其业绩表现足以支撑起目前的股价涨势，并具备较大的增长空间，否则股价回落或将成为大概率事件。

　　拆除VIE架构的成功案例

　　早在2011年，市场就不断传出暴风科技即将IPO的消息。在历经多年筹备之后，暴风科技终在今年得如所愿。这与其成功拆除VIE结构密不可分。

　　2006年5月，暴风科技现任董事长冯鑫，带领的酷热科技的创业团队在投资人的指导下设立了境外公司Kuree，并在当年以Kuree的名义在中国大陆设立了全资子公司互软科技。Kuree、互软科技分别与酷热科技、暴风网际及其股东签署一系列协议，使 Kuree能够享有酷热科技的收益，VIE架构就此形成。

　　紧接着Kuree收购了暴风影音的软件、技术秘密及商标、域名，暴风影音的知识产权与酷热科技积累的技术一起被注入冯鑫团队控制的暴风网际。

　　收购暴风影音当年，IDG分两次向Kuree投入300万美元，获得后者32%股权，此时冯鑫持有Kuree36.17%的股份。此后，经过多次融资，到2010年初，IDG和冯鑫分别持股Kuree37.7%和33.5%。IDG持股比例率高于冯鑫，且这近四成股份仅为Kuree融得1000多万美元。

　　对于当时的暴风来说，赶赴美国上市是最为顺其自然的选择，暴风也确实曾有此打算。但自2008年起，网络视频行业版权大战的苗头初现，优酷、土豆、搜狐等视频网站借此陆续崛起。

　　是否投入到烧钱买版权的战争中，这成为暴风当时面临的关键选择：如果选择走盈利之路，暴风或将在营收规模上难以取得重大突破；如果选择大把烧钱，那么前景如优酷、土豆，盈利很难预估。

　　在融资额低且话语权流失的情况下，放弃美国上市成为暴风不得已的选择。

　　2010年底，暴风科技开始拆除VIE架构，为在国内上市做准备。金石投资、和谐成长向Kuree购买了暴风VIE架构的核心平台互软科技100％的股权，互软科技变为内资企业。同时，Kuree、互软科技、暴风网际、酷热科技及其各自股东终止了全部VIE协议。

　　2011年7月，Kuree以4148.3万美元从IDG及Matrix手中回购了所有股份，两家机构退出暴风。2012年5月，VIE架构下的酷热科技和互软科技相继注销后，暴风科技历时一年半的VIE架构拆除工作全部完成。

　　不过要想在国内上市，暴风科技还需满足利润指标。根据暴风科技的招股说明书，暴风科技近3年的营收主要仍然来自广告，其“免费＋广告”的商业模式让其始终存在收入单一的问题。而其占总营收90%以上的广告收入中，近一半来自五大客户。

　　“没有最多的内容，就把内容体验做好。”为了利润指标，冯鑫自然不会选择烧钱买版权。暴风科技的策略是：不与其他视频网站争首播、独播，但保证基本内容都有。而以技术起家的暴风在没有这种情况下一直致力于创新和产品体验。

　　在以版权赢取用户和流量的互联网视频行业，暴风科技用最少的支出保留了大量的用户。数据显示，2013年，暴风影音日均覆盖人数2729万，月度使用市场7.55亿小时，在PC端影音播放软件中位列第一。在这种情况下，暴风四年持续盈利，拿到A股上市门票，成为第一家解除VIE架构并成功上市的公司。

　　股价飙涨下的隐忧

　　虽然连续四年盈利，但这四年的利润却并未有增长的迹象。

　　根据暴风科技的招股说明书显示，暴风科技2011年、2012年、2013年及2014年的净利润分别为4928万元、5585万元、3854万元和4186万元。

　　暴风科技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广告、软件及游戏三大部分。其中，游戏业务在2011年还有1164.20万元收入，此后暴风将之出售；软件推广收入也在2013年出现下滑。由此，其广告收入比重在不断上升，2013年，广告收入占总营收的比重高达95.45%。

　　2009-2010年，暴风科技的网络游戏业务收入主要来自于出售虚拟游戏货币，这一业务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约25%。在此期间，暴风科技在满足广告客户需求的同时，将部分广告位置用作网络游戏运营代理业务，通过出售虚拟游戏货币及收取用户服务费获取收入。

　　2011年，随着广告客户快速增长，公司广告销售比例快速增长，广告资源越趋稀缺，暴风科技为集中优势资源对网络视频业务精耕细作，决定出售游戏业务，并于当年5月把网络游戏业务卖给了北京第三纪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就此，暴风科技原本多元化的业务和收入来源变得越来越单一。

　　由于收入来源单一、利润额较为单薄，暴风科技难以兼顾财务表现和业务拓展。2013年，暴风科技营收下滑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当年其对影视剧版权采购、网络带宽采购等方面加大资金投入。

　　迫于利润和资金的限制，暴风科技一直未在版权购买方面有大动作。“如果暴风仍然坚持走视频播放软件的路子，影响力将比较小。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在线视频网站能够获得更高的用户流量，广告收入更为可观。”中投顾问IT行业研究员王宁远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想要撼动优酷土豆、爱奇艺在行业内的地位，内容增值是暴风科技的必由之路。

　　在刚刚公布的一季报中，暴风科技在一季度营收同比增长24.24%的情况下，净利润亏损320.85万元，同比下滑146.72%。对此，暴风科技解释为其虚拟现实业务处于早期大规模投入阶段，导致一季度整体亏损。

　　对于净利亏损，股价暴涨的情况，IT评论员王易见在接受时代周报记者采访时分析说：“暴风IPO占尽天时地利，大盘疯狂，加之‘互联网＋’概念火热，暴风股价的上涨在情理之中。”

　　高股价如何名副其实？

　　事实上，对于暴风科技股价暴涨，业内人士在其上市之前早有预测，但如此态势依然超出预料。暴风科技上市之时的发行市盈率为22.97倍，可供参考的行业市盈率为152.25倍。然而，当前暴风科技的市盈率已高达300多倍。如何用目前的业绩表现支撑如此高的股价，成为暴风科技需要证明的问题。

　　以技术起家的暴风，起初阶段专注于视频播放器业务，并将之做到极致。过去的几年间，暴风影音接连推出“2.0声音系统模拟5.1系统”、“裸眼3D”、“可播放680种格式”等，都在尽力将视频播放器做到极致。包括在一季报中导致暴风科技亏损的虚拟现实业务，去年四季度推出的暴风魔镜，其落脚点仍在用户体验。

　　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互联网主战场也在慢慢转移。从PC端到移动端，暴风科技如何继续保持优势成为巨大拷问。只不过因之前已缺席了版权大战，暴风在移动端或许已失去先机。对这一点，冯鑫也十分清楚。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PC已经不值得再加努力“。从目前情况来看，除了冯鑫看好的虚拟现实职能硬件，暴风科技在其他领域仍处摸索阶段。

　　“暴风目前主营业务不突出，新增业务点又尚处于萌芽阶段，难以为公司业绩带来较大支撑。”王宁远认为，目前暴风仍处“摸石头过河”的阶段。

　　对于暴风科技虚高的股价，夸克传媒创始人王如晨直言“不相信它的财务面能够持续支撑目前的股价”。王如晨认为，一季报业绩变脸就足以说明暴风上市前在财务方面过于激进。

　　事实上，一季报中提及的亏损源虚拟现实业务尚处于起步阶段，并不是暴风科技的主营业务，且该项目在筹备、融资阶段，暴风科技仅持股30%，并未担负太大压力。

　　“这不过是暴风当初为了冲刺IPO财务基金的后遗症，未来三个季度，它的财务面也不太可能有上佳表现。”王如晨表示。

　　对于暴风拓展虚拟现实业务推出的硬件产品暴风魔镜，外界也有多重声音。王宁远告诉时代周报记者暴风推出这一产品并不会在硬件收入中获得较高利润，其主要目的是通过魔镜切入内容增值服务。

　　在王易见看来，暴风魔镜即使成功，也有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如果虚拟现实的发展前景足够广，那么这一领域也必然有多样化的实现方式，暴风在面临更激烈的竞争时能否对抗其他公司的产品尚不得知。”王易见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目前其他公司对虚拟现实业务尚处于观摩状态，但一旦市场起来了，最终的利润极有可能被游戏CP和拥有大量版权的视频网站拿走。

　　“五一”小长假前，时代周报记者多次就此事致电暴风科技董秘办公室，其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暴风科技未来怎么走？ “互联网＋”，以及把视频变成更广泛的娱乐，包括音乐、游戏、演出等，这是冯鑫对暴风科技未来发展的思考。仍处于摸索阶段的暴风科技如何坐实高股价，或许只有市场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