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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宾 |
全球债券市场自4月下旬以来已经蒸发掉超过5000亿美元，从2009年美国QE开始的这轮债券牛市或接近终结。
进入5月，投资者大举抛售各国国债，全球国债收益率一路上行。根据美林美银的数据，从4月27日开始到5月中旬，全球国债市场平均收益率上涨18个基点，至1.53%，创2013年6月以来最大涨幅。
“债王”Bill Gross也开始担心，股债双牛要到头了。而新秀“债王”Jeff Gundlach用一句庄子的“夏虫不可语冰”来描述他对垃圾债的评价，他认为美联储首次加息那天就是投资者应该抽身的时候。
但我们看到，全球债券收益率的反弹却比他们预料的来得更早，因为美联储还没有加息。现在无论是市场人士，还是美联储的官员们，对于何时加息仍在争论，支持最早6月份加息的人并不多。
与此同时，欧洲的量化宽松才刚刚开始，每月600亿欧元，这本应给债券牛市注入新的动力。此外，日本、英国的宽松货币政策也没有什么变化。从大类资产的角度看，在美国股票市场如此高处不胜寒的状态下，稳健型投资者也不太可能抛弃债券去买入股票。有观点认为是欧盟与希腊谈判风险的影响，但这逻辑上不通，因为这将更强化德债的地位，对美债也有正面影响。另外还有“石油价格反弹说”，但这也很难使得收益率反弹如此激烈。
那么，恐怕还有一个解释是—中国央行在抛售美元和欧元债券。这一情况在今年前三个月已有苗头，因为国际热钱加速流出中国，中国央行不得不抛售美元和欧元资产以兑现美元现金支付，由于债券在中国外汇储备中占比最高（应超过60%），变现最方便，将是优先被出售的资产。
2015年以来，中国商业银行外汇结售汇逆差不断扩大，1月份为-82亿美元，2月份扩大为-172亿美元，3月份进一步扩大为-660亿美元，创下历史之最。这表明资本在快速外流。同时可印证的是，2015年一季度央行口径外汇占款减少2521亿元，其中3月央行口径外汇占款余额大幅减少2307亿元，金融机构外汇占款也净减了1564亿美元。此外，一季度中国外汇储备余额由3.84万亿美元下降到3.73万亿美元，净减1110亿美元，比高峰2014年6月末的3.99万亿美元，已经净减2260亿美元。
与此相印证的是，根据美国财政部的报告，截至2月底，中国央行连续6个月减持美国国债，合计460亿美元。
即便2月份中国卖出了154亿美国国债，但当时债券市场并没有什么强烈反应，这可能有两个原因：1.154亿美元的卖出额度并不足以冲击美债市场；2.欧洲央行的OMT释放出来的流动性对冲。可现在债券市场受到严重冲击，或许说明中国央行当下卖出美国国债的数量比2月份大不少。
最新公布的两个数据可能会被用来反驳我的上述分析：一是3月份中国央行增持了373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但这不能证明4月下旬以后中国央行没有抛售美、德国债）；二是中国央行公布4月份央行外汇占款增加了324亿美元，似乎热钱外流减缓。但我们要注意的是，这两个数据的时间并非与债券收益率上涨的窗口完全对应。
或许国际热钱的外流不是那么容易判断，但中国需要对国际热钱外流给予更高关注。因为热钱在中国A股市场火热、人民币对美元保持高位的情况下外流，客观上将使得国际热钱在中国的汇率和投资利润上实现最大化，而这些利润都是中国外储的额外损失。如果中国央行变现美国等国国债时遭遇额外损失，那么，中国外储将遭遇内外双重额外损失。（作者系本报特约主笔，联系邮箱ztb6006@sina.com）
作者：张庭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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